“所以呢?”比起伊以的语无伦次,林瑾晨冷静很多,“因为这么糟糕,没我想象得那么好,所以不值得我喜欢?我刚刚才说过,这样老套的伤人话,不要再说了。”
伊以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介意么?”
“两年前我从浦岛医生那里拿到你的病历就知道那个孩子的事了,你每次在外面和人拼命,回来替你治伤的也是我,盛远的求婚,我是见证人,而你和哥哥在一起,我没法看不见。这些你觉得会介意的事,一直发生在过去的我身上啊,可是直到今天,我还是对你说了喜欢。可是直到明天,今天的我觉得还是会喜欢。”
“我还记得。”伊以省略了宾语,那个在心里已经被划分在不能说领域的宾语。
“又没要你现在一定怎样。”微微笑着的样子是那么像。
太可恶了,伊以在心里斥责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是有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简直太无耻了。打断她复杂的心理活动的是林瑾晨的一句话——
“伊以,我比你小,我比你等得起。”
婚礼
圣诞节已经来临,华盛顿节日气氛浓烈。但是安德鲁·布坎南没心思过节,甚至连身上的衬衫已经三天没换过了。这于永远干净整洁保持着望族风度的安德鲁而言,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过去的三个月安德鲁忙得焦头烂额,因为没了亚历克斯这张王牌,布坎南家族在众家的联合会议中的地位摇摇欲坠,而少了斯科特这位老友兼宿敌,沃尔夫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得彻彻底底。沃尔夫家族用合作伙伴们的股票贬值和九毫米的巴拉贝鲁姆弹明目张胆地表达了对总代表位置的渴望。众家现在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而中国的合作伙伴冷眼旁观。
这一次自负的安德鲁舅舅也尝到了被人隔岸观火的愤怒和无助。
家族的流动资金已经所剩无几,安德鲁觉得是时候去瑞士的那个坐落于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镇见见老朋友拉格洛夫了。
布坎南家族把半个家底存在了拉格洛夫银行的金库里,以亚历克斯·布坎南的名义,安德鲁舅舅当然有资格提取,这一点老江湖拉格洛夫十分明白。
“对不起,先生,我们的客户里没有一位叫亚历克斯·布坎南的。”拉格洛夫还在从中国赶回来的私人飞机上。接待安德鲁的是一位新人,有点不懂规矩,没有给安德鲁·布坎南他应有的礼遇。新人的表现显然把安德鲁当成了一般的顾客。
安德鲁挥手让新人退下,坐在沙发里翘着腿喝咖啡,他已经决定不再让这个蠢货为自己服务。
一个小时后拉格洛夫风尘仆仆地推门而进,他取下围巾和帽子挂在衣帽架上,招呼老熟人。
他更瘦了,整个人像副骷髅架,看着恐怖。
“你招的员工太烂。”安德鲁·布坎南轻蔑地笑了一下,“他竟然对我说找不到亚历克斯的资料。”
拉格洛夫笑僵在脸上,更像骷髅了。
终于安德鲁察觉到不对,他紧张又愤怒地问,“怎么回事?”
“布坎南先生两年前在我们银行更换了户头,所以按程序讲,他确实不再是我们的顾客。”
“所以那个取而代之的名字是?”安德鲁的脸阴沉得像是要吃人。
“凉宫藜也。”
“我不管户名是谁,总之这笔钱现在我就要取出来,拉格洛夫,你知道它本属于谁!瞒着我配合我那失心疯的侄子胡闹,拉格洛夫,我要把你从布坎南家族的朋友名单上除名!”安德鲁从沙发里暴躁地站了起来。
“别激动,安德鲁。”拉格洛夫仍然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里,摊着手说,“我也没办法,那间金库的密码是凉宫藜也的指纹,她要是不出现,谁也没办法拿到一分钱。”
“该死!”
安德鲁终于吃到了那些修在防核工程里的金库的苦头。
马上就是新年了,即使是千茨町这样偏僻又遥远的小地方,也热闹了起来。镇上一下子多了不少归客。
凉宫健一戴着老花镜,坐在屋子里带着林瑾晨剪纸,伊以在厨房里准备食物。确定没缺什么后伊以走出厨房,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剪好的动物,鹤啊龟啊,都是些会活很大岁数的家伙们,到时候这些剪纸会贴在屋内屋外。林瑾晨挪了挪,给伊以让出位置,伊以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成品看,捏着一只小龟问,“这你剪的?”林瑾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