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栀吃饱饭,想起家里还存着的一堆蔷薇花。
他出门前只留了保存一天的力量,最多持续到明早。
保险起见,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那是…摩拉克斯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要和钟离一起去吗?
丹栀觉得,即便钟离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一定是介意的,他还是不要让钟离伤心了。
他来到厨房,钟离正在洗碗。
粉色的围裙系在他身上,身后的系带勾勒出男人有力的腰身。
丹栀莫名红了脸。
钟离听到动静后转身,手搁在台子上,“有什么事情吗?”
丹栀咬唇,不知道要不要吐露实情。
他已经骗了钟离一次了…
“钟离,我要回家打理一下我的花。”
丹栀索性闭上眼说,“那是祂今天早上送我的。”
他没敢看钟离的神色,只能听到一点细微的声音。
钟离似乎擦干了手,向他走了几步,克制着距离在他耳边说:“丹栀是怕我伤心吗?”
他的话里难掩喜悦,“我不难过,相反,我为此感到欣喜。因为你愿意对我说真实的想法了。”
丹栀睁开眼,看着钟离微笑的脸,忍不住轻轻拍了拍。
手刚放上去,就被微冷的手一把抓住,贴在了钟离的脸上。
钟离的手比自己要大一圈,严丝合缝的伸。进自己的指缝,像是另一种十指相扣。
丹栀不会应对这种话语。
他要说什么?说【我知道】?还是说【你人真好】?还是…【你好乖】?
原来,看起来越温柔的人,也越不好对付。
丹栀问:“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不介意。”钟离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伸手解下围裙,“我正好要送你回去的,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哪里有什么不安全的。
璃月港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好,更何况最近因为岩王帝君的事情,更是全城戒严,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丹栀点头说好。
他并不在意这个理由是否能站得住脚,心里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往生堂干得是送葬生意,人的生死又没有定数,大晚上去世的也有不少,是以往生堂是有专门安排轮值的夜班人员的。
丹栀和钟离从后院出来,同今日值班的仪棺小妹小哥点头打招呼,走出了门。
大晚上的,路人更不愿意接近往生堂了。
丹栀和钟离走在街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摩拉克斯一起行走的时候,璃月还没发生那么多事情,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景象,祂隐去自己的身形时,还要注意着不碰到行人。
现在…祂死了,璃月到处都是为祂而哭的声音和泪水。
丹栀也不过是其中渺小的一员罢了。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脚下的路。
即将踩空的时候,钟离扶住了他,手虚虚地揽在他腰上。
丹栀回神,望着有些空落的大街,突然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