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奥德里奇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想要更换秘书官的想法再次浮现在他的心头,作为他的秘书官,可以不聪明,但绝对不能自作聪明,那样只会让他感叹帝国的贵族教育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一个人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很快他就微微蹙起了眉,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昏暗的地牢里,一头绿发的人静静地站在监牢的角落,在他的身后,是摔碎后的玻璃残片,两个只有半截的人躺在他的面前,伸手做出环抱玫瑰的姿势,血水蔓延到他的脚下,死者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死前怨毒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他,似乎还留有呼吸一般。被注视着的绿发青年垂下了眼帘,昏暗的烛火照在他半边脸颊上,让他显得忧郁又俊美。站在牢房外注视着他的士兵们都打了个寒颤,他们难以忘记一早过来发现这两具尸体的恐惧,而唯一可能的凶手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甚至外表上还是高贵的贵族公子,这比发现凶手是一个面容凶恶的平民还要恐怖得多。半晌,这青年终于动了,士兵握紧了手里的剑,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然而他却没往牢房外看上一眼,只是蹲下身捡起了身后的玻璃碎片,面容平静地捏着玻璃来到了那男性尸体面前,‘嗤’的一声,他用力地戳瞎了那双犹带着怨毒与不甘的眼睛。士兵们纷纷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痛,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平静的脚步声,他们心下一惊,猛地扭过了头去。外表高挑颀长的皇帝陛下从入口走了进来,俊美的脸让地牢都亮了起来,那双金色的眼瞳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回过头看了跟在他身后的秘书官赫德森一眼。“我是不是走错了?”皇帝平静的声音,轻缓优雅,“这幅吓破胆的样子,就是帝国最勇猛的士兵?”那位曾经来过的秘书官露出了尴尬的神情,随即用力地瞪了他们一眼。士兵纷纷回过神来,羞愧地收起了自己的兵器,朝着皇帝弯腰行礼。“不必了,”皇帝陛下从他们身边穿过,在牢房前站定。奥德里奇扫了眼那两具尸体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将视线移开,放到了正弯着腰戳瞎迪伦另一只眼的艾维斯身上。没错,艾维斯·菲尔德。他勉强能理解安斯艾尔为什么会和阿德莱德做朋友,毕竟他确实算得上聪明,但这个艾维斯是怎么靠近安斯艾尔的,这些年他一直都想不通。不过看现在这个疯劲,安斯艾尔也不会想到他的朋友会是这样扭曲的怪物吧。奥德里奇想到这,微微挑起了唇角,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菲尔德。”他开口道,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如果我用记忆水晶将你现在的样子记忆下来,安斯艾尔见了,会怎么样?”艾维斯停止了动作,他握着玻璃的手指颤了颤,像是终于感觉到被它划伤的痛苦一般,皱紧了眉,松开手后,碎片正掉在迪伦面目全非的脸上。奥德里奇挥手让赫德森带着所有的士兵都到外面去,赫德森担忧的提议自己也留下来,被他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等到地牢里所有的士兵都离开了,他才再度开口:“把你的遗言说完,然后自己去绞刑架。”艾维斯垂着头,他的手指握成了拳,声音沙哑:“安斯艾尔怎么样了?”奥德里奇:“你不清楚吗?阿奇伯德将他带走了。”艾维斯猛地抬起了头,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没把他救回来!”奥德里奇冷冷地注视着他,挑起了一个讽刺的微笑:“应该询问你,他为什么会遇到危险。连囚禁都会失败的废物菲尔德,你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已经是我对你的恩赐。”艾维斯死死地注视着他,然而却没有往前一步。地牢门口响起赫德森的声音:“陛下,身上带着蔷薇印记的士兵回来了,他有要事禀报您。”“正好,”奥德里奇懒得再理会他,让那个士兵下来,“你自己听吧。”他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耐心地等着那士兵过来。艾维斯便也暂时克制住自己,双眼看向穿着一袭黑衣的士兵,他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士兵,从他的手臂上看见了一个淡淡的蔷薇印记。士兵向奥德里奇尊敬的行了个礼,随即开口向皇帝汇报起这几天得到的信息。“坎贝尔公爵失去了记忆,现在成为了邻国的皇后,二皇子殿下和阿德莱德阁下正在想办法研制恢复记忆的魔药,阿德莱德阁下托我询问陛下,能否为他提供关于记忆的魔药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