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伯德和外面人的交谈声慢慢变低,我打开了盖子,将液体滴入了阿奇伯德的杯子里,为了以防万一,我将瓶子浸入我的茶杯里,看着残留在杯壁上的蓝色液体慢慢的逸散在透明的水之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后面的声音消失了,我将杯中的瓶子拿出来,藏进了袖中。脚步声慢慢靠近,在我身后停住了脚步,一只手摁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勾住了我的头发。阿奇伯德的声音跟着响起——“卢克被野兽袭击了,真是恐怖。”我心里一惊,将头转过去,正对上他平静的双眼。“不说这个了,”他松开了我的肩膀,坐到了我的边上,那只手端起了放在我面前的杯子,“这杯水好像冷了,我帮你重新倒一杯吧。”我的手指微微蜷缩,心情十分紧张,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不需要,反正都一样。”“可是我觉得还是换一杯新的适合你。”阿奇伯德不为所动,就要将杯中的水倒出去。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就算了。”他微笑了一下,将茶杯重新放置到我的面前,站起身将他的杯子也端到这边来,举起来似乎是要和我碰杯。不伦不类的礼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能因为心急而被他看出破绽。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茶杯,杯中的水因为手而轻轻晃动着。这让我回想起之前喝下那杯茶的自己,然而现在的身份却应该置换一下,阿奇伯德才是那个要被谋算的人。想到这里,我眨了眨眼,将其端起来喝完了全部。阿奇伯德也将杯子放到了桌面,杯中的水面浅浅的下降了一些,看来只喝了一点。但这也够用了。“如果不喜欢耳坠,那么项链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调侃,像是在逗自己的情人,“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有戴手链的,那么,手链你会接受吗?”淡淡的晕眩感涌上我的脑内,他将手搭上我的手腕,轻轻地圈住像是在测量尺寸,厌恶感让我立即抽回了手,我移开了视线,厌烦道:“别碰我,我什么都不会接受,你还是把这些东西留着送你自己的妻子吧。”“你不想做我的皇后吗?”他问道。“从来没有想过……”我下意识地反驳道,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些什么,我猛地看向他,惊讶道,“你说什么?你已经成为皇帝了?!”“我早就是了。”他定定的看着我,轻描淡写道,“在我控制那个男人用剑自杀之后,我就成为了新的君主。”“那是一个下着雪的夜晚,我走进囚禁着他的房间,本来想一如既往的折磨他,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内心平静。”“然而当我看见他那双已经空茫的眼睛时,我突然就对折磨他这件事失去了兴趣。正好我带了一把剑过来,就让他拿着剑割开了自己的脖子。”“他的血喷溅在我的脸上,血是温热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对他来说确实是这样,这个男人冷血的程度令我心惊。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眉宇却蹙了起来,我看着他,意识到是药效起了作用,于是想要站起身远离,但我的药效只比他要浅一点,站起来的时候,我也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一阵晕眩,被他抓住了手臂。阿奇伯德向后倒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低声道:“你给我下了药?”我掰开了他的手指,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的身边,困倦感几乎要压倒我。我强撑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撑着窗框跳了出去。“安斯艾尔,”阿奇伯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身看了他一眼,他微微闭着眼,脸朝我这边侧过来,“你的记忆还能支撑你多久?”我用力地将袖子里的瓶子砸到窗框上,捡起一块完整的碎片在我的手臂上割了一道,尖锐的痛感一下就冲淡了不少困意。我没再停留,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了出去。-阿奇伯德将眼睛睁开来,他望着窗户的方向,嘴角挑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侍从推开门走进来,他弯着腰,恭敬道:“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没有对他进行阻拦。”“很好。”他站起了身,俯下身将茶杯里的水泼出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水里的蓝色像是一条细细的丝带,被轻盈地掷了出去。他看着西瑞尔的动作,就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动作。因此在侍从来向他汇报卢克死讯时,他特意叮嘱了如果安斯艾尔一会儿离开的话,不要对他进行阻拦。没想到用来对付他的东西竟然是自己给出的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