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璇玑肆意妄为吗?"二皇子的手指紧握成拳,话语里充满了不甘心。
“要知道,就我们调查到的,神塔里一年吞噬的人便有几十万,其中不乏高阶异能者和净化师,前几年还稍微遮掩些,这几年越发的明目张胆。"
“她和九大贵族中的某些败类合作,几乎将神塔变成了一个魔窟,看不惯的人丢进去,挡路的人丢进去,甚至还弄了个什么地下盛宴,蛇鼠一窝,罪恶滔天!"
二皇子愤怒滔天,眼中好像燃烧着熊熊烈火,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凤璇玑碎尸万段。
皇帝的神色难看了些,黑沉沉的,像是天边的乌云般压抑。
对凤璇玑这个妹妹,皇帝是从小保护到大的,说是溺爱也不为过。
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对亲妹妹怀揣着如此刻骨的恨意和杀意,皇帝不免有些痛心。
但转而想到凤璇玑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硬生生逼着自己狠下了心肠。
他是凤璇玑的亲哥哥,更是星耀帝国的皇帝,得为整个帝国负责。
凤璇玑做的桩桩件件,实在是太过了些,压根没把旁人的性命和帝国的律法放在眼里。
二皇子慷慨陈词,皇帝心痛犹豫,大皇子冷静深沉。
凤朝歌将会议厅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敛眉,无声地在心中轻笑。尤其是看到二皇子这般夸张的模样,凤朝歌更是忍俊不禁,觉得讽刺不已。他散漫地转着手中的折扇,动作灵活,思维却有些发散。
就凤朝歌所知道的,他这个好二哥,可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人。
能走到这般的高位,搞政治的,心都脏得很。
他之所以对姑姑凤璇玑如此怨恨,还不是因为妻子那一脉的裴家嫡系,不知怎么惹了凤璇玑的不痛快,一整支的族人都被投进了神塔炼狱中。
包括二皇子最大的依靠,妻子的爷爷——圣阶初期白银巨龙异能者,妻子的母亲——八阶阵法宗师。
不过,一叶落可知秋。
对裴家出身的强者都能这般心狠手辣、肆无忌惮,足以见出凤璇玑的嚣张跋扈。也是,那可是神塔,星耀帝国唯一存世的大型神器,攻防兼备。
就算是当下的最强者,圣阶巅峰黄金凤凰皇帝,
也得退出一射之地,不敢直接硬刚。更不用说,凤璇玑本就是个被宠坏了的性子,喜怒随心。任何人碰到她,都只能小心翼翼地吹捧着,生怕惹来了半分不快,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凤朝歌是帝国人尽皆知的纨绔,因此哪怕是在会议厅中,也是光明正大的走神。二皇子凤朝越看见了,只觉得不痛快得很。
这个三弟,平时花言巧语的,伪装成对一切都不上心的模样,谁想竟然偷偷地积攒着实力。连恢复兽形的特殊契约灵——那般罕见稀有的东西,都顺顺当当地弄到手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二皇子凤朝越和大皇子凤朝临打出了真火气,针锋相对,竟然让边缘星系出身的凤朝歌捡了大便宜。
凤朝越城府极深,哪怕心里憋着火,面上却是兄友弟恭的模样,语气友好,内里却暗藏陷阱。
“三弟,你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是想出了不错的解决办法?”凤朝越故作好奇地问询。
但在凤朝歌这里,他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不敢当。”凤朝歌言笑晏晏,拱手道:“父皇应该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不然也就不会将我们都叫到会议厅来了。
凤朝越提起了心,也没心思再和凤朝歌打机锋了,迫切地抬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撩起眼皮,看了看冷淡不入心的冰块大儿子,又看了看面上浸着愤怒和野心的二儿子、漫不经心悠闲看戏的小儿子,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和疲惫。
皇家无父子,更无兄弟。
三位皇子的关系虽然称不上特别恶劣,却也僵硬得不行,仅有的几分友善,还是伪装出来表演给他看的。
皇帝的位置只有一个,能嬴到最后的人也只有一个。
这些年,他仔细观察过自己的三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极为优秀,但却都不适合成为一名帝皇。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他们各有各的优点,同样也有不可忽视的缺点,总是差了一些。
但时间匆匆不等人,他已经老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挑选出继承人,以免三兄弟的关系继续恶化。
皇帝抵唇轻轻咳嗽几声,抑制下喉咙间的痒意,才颔首道:“朝歌说的不错。”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会议厅的窗户,洒落在
皇帝的身上,清晰地映照着他花白的头发、眼角的褶皱,以及逐渐佝偻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