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倒戈的秦王党羽又分成两派,大部分人都各谋出路,但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江寻澈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决定静观其变。
“苏姑娘,依你看,秦王还有机会吗?”
听见秦王二字,苏栖禾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湖面骤然落进一颗小石子,散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李易然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一横,咬着牙,决定把话挑明:“你还在等他?”
苏栖禾终于抬起眸子,眼底清光流转,不卑不亢,只说:“李公子不必出此言。”
言下之意,不管我是不是在等他,你都没有机会。
年轻气盛的世家少爷自然不肯罢休,正要追上去再说什么,肩上突然搭来一只手。
程誉不知不觉站在李易然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着,话语和煦:“刚才我看到你的卷子,写得不错,在联句方面又有不少进步。”
“啊多谢程先生教导。”
被程先生这么一打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早就沿着小路走回自己与母亲所住的小院。
程誉解决了年轻学生,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深邃,带着一丝幽微的情绪。
苏栖禾就这样白天读书写文,下学后就回到小院里照顾母亲,如此又过了半月,直到春闱到来。
程誉用了自家老爷子的面子,给苏栖禾谋了个参与春闱的机会当然,只是同场答卷而已,她没有举人身份,就算金榜题名,也不会有功名利禄可拿。
所以,要她去考,自然是为了别的事。
等到考试的手续都打点妥当后,他在书房里独自坐了大半个下午,辗转沉思良久,末了,轻叹一声,做出决定,把苏栖禾叫过来。
女孩得知自己能进场答卷,眼神一动,脱口而出:“如果我能”
如果她能一举夺魁,按照惯例,就有进入殿试、被皇上亲自接见的机会。
她是秦王沦落至今的根源,如果皇上接见了她,是不是就说明,江寻澈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程誉难得地收敛了笑意,神色严肃,盯着她的眼睛:“你想救他吗?”
苏栖禾自知刚才失控,现在猛地顿住,眸光闪动,半晌没有回答。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开始问起。
她想不想救江寻澈?
时至今日,她对他,到底还有着怎样的感情?
爱恨苦涩,温柔不忍,剪不断,理不开。
难以言明,难以自知。
程大少爷把她的挣扎看在眼里,移开目光,突然转了话题。
“之前我去彬州时,拿给令堂的那盒人参,其实是寻澈给你的。”
苏栖禾睫毛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