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猝然冒出曾经听过的那些谩骂和非议。
女孩努力眨了眨眼,将如同海潮一般瞬间冲上来的情绪又压了回去。
转过头,视线移到刚出炉的小米糕上。
回想起来,自己在秦王府里也做过两三次这种点心。
那些热腾腾的蒸气和酥软微甜的内里,其实都是少女懵懂而小心翼翼的心思。
但江寻澈一次也没吃过。
就连碟子摆在桌前的时候,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侧眸看过一眼。
还没过去三个月,那些刻在心底的伤痕尚未彻底恢复,偶尔被牵动出来,还会给她一些猝不及防的失落。
远离痛苦,是每个人的本能。
所以现在,秦王殿下屡次三番想暗示她进京,到底怀着什么目的,苏栖禾都已经不愿再去猜想了。
照顾好母亲,过好平凡而波澜不惊的生活,就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事情。
骆灵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临走前接过她递来的糕点和写诗的稿纸,一起塞进小包袱,动作中,不知想起来什么,忍不住扬起唇角笑了一声。
苏栖禾见她模样娇憨,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而小姑娘脸色微红,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一点:“马上就要见到少爷了。”
她的眼睛水光盈盈,任是谁来,都能看得出里面流转的情意。
同样是少女青涩羞赧、带着期待的仰望和。
原来都这么明显,藏无可藏。
苏栖禾感觉自己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不悲也不喜。
送小医女上车之后,她将家里打扫一番,掌灯之后,等到母亲睡下了,便重新回到桌前,开始构思那个琴曲。
上次那位少妇把她带到茶楼里,包了间宽敞的雅室,确认过周围无人,这才请出一张桐木琴。
随便伸手轻拨两下琴弦,便有乐音婉转,动听非凡。
就算苏栖禾不懂乐理,也能看得出,眼前的少妇大概是抚琴多年,功力深厚。
她坐在对面,语气友善和平,却听不出真实情绪,好像隔着好几层无形的面纱。
“真正的江月琴不能带过来,只有这个。乐音难免有损,不过调子是不会错的,我只弹一遍,请苏姑娘听好。”
苏栖禾很懂事地没有多问,只是垂下眼睫,竖起耳朵,半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等待着完成自己的任务。
《江月曲》的调子其实非常哀伤,痛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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