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灵终于把藏在心底几天的话说了口,顿感舒畅,“所以如果苏小姐愿意进京,说不定这次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毕竟她不知道两人中间还横亘着不会淡去的伤痕。
而阿萍眼睫抖了抖,最后说:“如果栖禾想去,我就跟着。”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想,有没有别的顾虑。”
正巧,与此同时,在外面的房间里,苏栖禾说:“骆大人,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流言蜚语。”
她离开王府当晚就被认了出来,连那个车夫都听过她写的《金缕曲》,足以证明其流传甚广,随之而来的骂名和诽谤肯定也不会少。
她自己或许还能撑住,但母亲心里柔软脆弱,不能承担这么沉重的东西。
如果因为听到她的谣言,导致母亲病情再次恶化,苏栖禾扪心自问,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再原谅自己。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骆止寒脱口而出:“你们可以住在玉安书院里,内院非常宁静,没有喧嚣。”
这是临出发前,江寻澈告诉他的。
王爷提前想到了苏栖禾的担心,也提前跟程誉说好,要把他家书院最安静的小院落借来。
在与女孩有关的事情上考虑得无比紧密周全,唯独忘了,他这个朋友从小学医,在人际交往上的心思比较简单。
果然,太医话音落后,对面的女孩很敏锐地抬起了眸子。
睫毛忽闪,像蝴蝶蹁跹的翅膀,抖落下一层飘渺的金粉。
要借用别人家的院子,却还能回答得这么快,只能说明,是提前准备好的。
而且能让骆止寒跑腿当说客、让程誉出借玉安书院的,世上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苏栖禾感觉到,自己极轻地摇了摇头。
可已经回到京城的江寻澈,还有整整两天,才能收到她的拒绝。
眼下,他刚迈步下了马车,穿过护城河走向皇宫。
明明是与父母亲族一道赴宴,可他的背影在寒风凛冽之中,却莫名带着几分萧索。
元熙帝登基后颁布过一道颇为怪异的规矩,把过往的新年宫宴从除夕提前到了腊月十五。
而且不邀请外戚和朝臣,只有嫔妃、公主和皇子列席,是一场更为亲密的“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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