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睿背着那个从家里匆忙收拾起来的包袱,跟着一胖一瘦两位官差上了车。
就算是最快的车,星夜兼程,赶到京城也需要两天。
所以,进了车厢后,官差们径自找好角落,准备睡个囫囵觉。
可他却完全没办法合眼,只能局促地靠窗坐着,视线望着窗外,脸色并不好看,一点也没有得知消息时的欣喜。
瘦官差在补眠的间隙眯起眼,打量着这个青衫落拓、考了半辈子试的穷书生:“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苏承睿捻了捻包袱皮,缓慢地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被赶路的风沙吹了一路,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将自己从遇到阿萍、有了女儿,一直到现在的事情重新理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混蛋。
自己在外堕落,不顾妻女的死活,将阿萍气出病来,苏栖禾屡屡跑到酒馆来求他回去,他也从来没答应过。
甚至他都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跑到京城去了,还是黎徽的母亲、那位老板娘告诉他的。
后来苏栖禾的才女名声传到彬州,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女儿从中牵线,帮他发文章出去。
哪怕现在再酸涩悔恨,再痛心疾首,也改变不了他做了十五年混蛋的事实。
但是,阿萍说要和离
摩挲着包袱皮的手指猝然攥紧。
苏承睿撩起眼皮,问官差道:“听说这个冒名顶替的案子发生在十五年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
也就在十五年前,他再次落榜,感觉辜负了妻子的期待和信任,不敢回去面对她,所以才没有回家,最后逐步走上了放荡堕落的生活。
所以,如果没有这起无端降临的祸事,或许他们还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
果真是造化弄人。
那位胖的差人也醒了,见他还在唉声叹气,生出几分逗乐的心思。
“别发愁啦,说不定你将来还能成国舅老爷呢,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说不定你那个阿萍,也会回来的。”
“什么国舅老爷?”苏承睿愣了。
两个官差讲起了京城中流传的那些苏栖禾与江寻澈的流言,听起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他听完之后,挠了挠脑袋,没说信还是不信,只道:“倘若真是如此,那现在栖禾已经回家好多天了,王爷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官差们摇了摇头:在京城的绝大多数外人看来,江寻澈对苏栖禾的离开都没有丝毫反应。
他扯了扯嘴角:“照这样说,秦王殿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对谁动过情的样子。以后还是别拿小女打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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