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将注意力转向了花汐槿,情绪高昂。“还我们晏小将军,你这个妖女。”“天理难容。道长,快收了她。”……你一言我一句,众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像那么回事地上前围住了她。花汐槿被挤得心浮气躁,也被这出戏弄得心浮气躁,摸了摸燕支,心想着一锅端了这群平头,又回想起来他们是紫晔的臣民,又手无缚鸡之力,杀了他们没什么成就感,只会无端招惹仇恨,再者,若不是她将紫栩换了回来,晏离小将军便不会死,这罪名安插得也不算冤枉,如此一想,便又算了。众人见她不声不响,精神越发高亢,那起头的人忽然上前抓住她衣衫,她的伤口似乎被扯裂了开,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头。环顾四周,花汐槿瞥见那道士似乎要有动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罢,当下便落下黑色外袍,猫下身子,躲进人群,不知谁喊了句,“妖女逃了,快,抓住她。”这群人实在难缠,好在花汐槿个头不大,身子灵活,飞檐走壁,东躲西藏,终于在日暮时分甩开了众人。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天空似幕布一般笼罩下来,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这让原本路痴的花汐槿更加分不清南北东西。空气渐寒,冷的花汐槿打了一个寒颤,她缩了缩身子,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忽见对面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大户人家,大户正中间方方正正地挂着“太守府”三个大字,心叹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老天真不绝人路。门口正正经经地立着两个守门衙役,她眨巴眨巴眼睛,走上前,却被两衙役拦了下来,“何人,为何来此?”衙役道。“两位大哥,烦请通报下你们大人,说有人找。”花汐槿甜甜一笑。漆黑的夜色下也不能分辨人得容颜,那两衙役只依稀看的到来人灰头土脸的,一身皱皱巴巴的衣衫,白衣早就不复原色,上色似红似白似黄似灰,五彩斑斓,其中一个衙役不客气道,“你当这儿是哪儿?我堂堂太守府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来的?”“是太守府没错啊,实不相瞒,我是你们王上的相识。”花汐槿眨了眨眼睛,答道。那衙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少跟王上套近乎,我轩辕王是何等尊贵之人,怎么认识你这种穷酸鬼,去去去,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烦人。”这么一说,花汐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满道,“怎地,瞧不起我?”那答话的衙役看了一眼花汐槿,嘲讽道,“跟你说话是抬举你了,就你这模样,不说昨儿墙角蹲着的乞丐都比你干净,还能是贵人?”另一个衙役一听,仔细端详起了花汐槿,后也嗤笑,“就你这身伤,怕不是偷了东西被众人打杀,要不是没人报官,现下爷爷我就马上将你丢进牢子里。”见他俩越说越难听,事到如今,花汐槿只好摸了摸腰间,亮出了紫晔的燕支。“如何?”花汐槿脸色一沉,端起了架子,燕支身份象征何其尊贵,这下他们还不得把他们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封了?那两衙役倒是愣了好半响,反应过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没有花汐槿预想中的俯首称臣,只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开场方式不对啊,华汐槿皱了皱眉,狐疑地瞧着他俩,“你们笑什么?”那二人倏地止住了笑容,又动作一致地从胸前取出一把匕首,两把匕首,三把匕首……“今日带这匕首来攀亲带故的姑娘倒是不少,像你这般的穷酸小子倒是头一个。”“那不一样!我的匕首是燕支。”花汐槿道。“哪一把不是燕支?”衙役道。衙役一说,花汐槿这才就着夜色注意到,好家伙,哪一把不是同她手中的那把一样,霎时间她就跟吞了死苍蝇一般,彻底没了脾气。“算了算了,爷不同你们计较。”既是有心人将局布的那么大,她再白费口舌都无用。“此处不留爷,只有留爷处。”无视衙役一脸讥笑,花汐槿从容淡定地转身,她花汐槿饮过西风走过大漠,游过高山看过大海,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天地之大,她就不信没有她可去的地方,她颇有自信地朝前走,然后左转,寻了了府门隔壁视野极佳的角落,盘腿坐下,她就不信在这里蹲不到她的心上人。华灯初上,灯影幢幢,花汐槿坐在了府衙大门的角落边,一阵寒风吹过,她紧了紧衣襟,伤口被风干结了痂,倒是不会痛了,就是一天一夜没睡,一天一夜的折腾,眼下一闲下来便一阵阵犯晕。也罢,以地为毯天为被,别有一番红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