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默的话让台下波动起阵笑。
她不方便感谢父母,因为会被人诟病靠家族资源,如果只是感谢丈夫,又会被媒体写不念亲情。而她这句话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位置,又让大家知道秦知阙的心意。
此刻男人眼底携笑,望着寸馨对寸尧臻说道:“既为夫妻,荣辱与共,说什么算计,爸,两地项目也有您的利益,您不希望它成功吗?”
寸尧臻幽深的眼瞳微凝,看着灯光下妻女的笑颜,他眼中有笑,心里又百般思量:“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不怕让你知道,我们确实防着你,也许活到九十九了,还是防着。”
秦知阙在这时无声勾唇,所以从前要等寸馨拿到两地项目的利益,才愿意让她入主港商会,就是以防他早早地借寸馨的名头索取寸家。
“很感谢您和妈养育了她,为她殚精竭虑,否则不会轮到我娶寸馨。”
秦知阙握着手里的玻璃杯碰了下寸尧臻的高脚杯:“爸,喝完这杯,我就要接寸馨回家了,再跟您坦诚一件事,这酒杯里的是茶。”
话落,寸尧臻面上顿时笑了起来。
有一种跟小辈斗一斗也无妨的海量,到最后让了一棋。
夜晚的酒店后门有一道长长的阶梯,只给拍摄婚纱照的夫妻开放,但因为寸馨要找丈夫,便让人放她入花园。
寸馨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提着裙摆,画了精致妆容的眉心微微一蹙,道:“秦知阙,我找不到你!”
话一落,有道鸣笛声在阶梯尽头响起。
这世纪一般长的阶梯让寸馨踩得小心翼翼,她提起裙摆像初次涉水的贵女,只有两旁月亮一般的灯影照亮着她,而她身披月蓝色的绸裙,走到一半不肯动,对电话里哼声:“接我。”
于是,她看见辆隐于黑夜的轿车门被推开。
高大笔挺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长腿一步步朝她迈近,寸馨看着他这样往上够她,唇角微微翘起,算是赏赐一般,最后将手搭在他掌心。
“今日太太出尽风头,开心么?”
“不过是为了拿下投资,我心里清楚。”
她低头看着自己闪着水钻的高跟鞋,与他漆黑的皮鞋走在一起,登对相衬。
等走到驾驶座门边,寸馨才看清这辆赛车的全貌,微微一怔,旋即眼睛像两汪清泉一般亮:“你跟富利谈妥了?”
秦知阙反手拉开车门,将驾驶座展开在她面前:“送太太的生日礼物。”
寸馨心跳一动,她其实有想过港商会的名誉秘书长职位是他为她送上的礼物,但她没想到是辆车。
“虽然比起地位,豪车并没有多吸引我,但算啦,你送的我就收着吧。”
秦知阙轻嗤笑了声:“那太太,对秘书长这份三个月的结婚礼物,还满意么?”
他慵懒倚在车门边,看她的眼神似远处灯火,忽闪明亮。
寸馨在矇昧的夜色下被浸入到他的迷魂汤里,冒不出头,喘不上气了。
只好坐进驾驶室,但她又不会调整这款车的座椅,紧张时有道大掌扶了上来,轻推车椅后背,又将她腰托起,坐在了她身下。
寸馨双手瞬间抓住方向盘,雪白肩颈轻颤,怕自己往后坐了下去,恼道:“你坐上来做什么!”
“寸馨小姐春风得意,刚才在宴会上和众多青年才俊周旋了多久,我就等了有多久。”
他长手伸进储物箱,从里头抽了两张消毒湿巾,寸馨在后视镜里看到他在擦拭双手,下一秒,纸巾被抛回原位,随之而来是塑料纸被撕开的声音。
寸馨的指尖去抓把手,门已反锁,她紧绷地缩着肩膀道:“就聊了一会会嘛……而且都是合作商,又不单单是我跟他们聊,还有其他人呢,你吃……吃什么……”
“太太吃硬不吃软,我从前说的话也没什么用,抓稳方向盘,你的裙子实在碍地方,好在空间还算大,富利挑的这辆赛车,总得跟太太在里面坐坐,试一试性能。”
镶嵌满水钻的细高跟在车底下并着,被一双西式黑色皮鞋从中勾开,寸馨抓着方向盘的指尖猝然颤紧,哼哼地哭着:“富利跟良友咬了这么久,终于向你投诚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知阙,你简直是黄……黄雀!”
“那在你身后的黄雀请问你,工作三个月都可转正,你我夫妻用掉了那么多纸盒,我们的婚礼是否也能提上日程?”
寸馨向前曲着腰肢,秦知阙捞住她往怀里压,锋锐下巴瞬间严丝合缝嵌入她纤细颈道,这一剎那,他感受着她的回应,嗓音沉湎着浓稠的夜色:“喜欢坐这辆车的话,蜜月就开它去环法赛,你做我指挥员,一路抵达终点不可暂停,所以,现在要继续「合作」吗?寸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