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柏微笑道:“因为你治好了我的病吗?”唐宜柔眼里带着笑,她懒懒地地靠上他的肩说:“不,你没有病,你会越来越好的。”梁世柏轻轻抚过她的手臂,他若有所思。“你觉得呢?”唐宜柔又问了一遍。“什么?”唐宜柔仰头望着他,“你觉得我可以去学这个吗?”“你想去当然可以去。”梁世柏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看到她眼里闪起的光。他听到自己说:“想不想出去玩儿?”唐宜柔惊喜地看着他。他笑道:“上次没去成,现在正好有空,想去哪儿?”唐宜柔一时想不出来,又把问题扔给他,她问:“你去哪儿呢?”梁世柏说:“去看看海,正好避开冬天。”他摸着她的手,“你不是最怕冷了吗?”于是他们去了一个四季都是夏天的国度看海。他们在沙滩上躺着晒太阳,晒困了就去游两圈儿,天黑了就上船,每晚伴着起伏的海浪入眠。“我都想留在这儿安家了。”唐宜柔惬意地不想走,“我们可以在这买个房子,以后就来这儿定居吧。”她躺在他怀里,被柔软的海风吹得昏昏入睡。梁世柏没有说话,他的手抚着她的脸。“我们可以在这里养老,气候好,水果好吃,海鲜也不错,都是我喜欢的。”她滔滔不绝,梁世柏却一点都不心动,他看不见她说得那些未来,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勾化的未来那么光明,却好像不是为他准备的,他的手从她的胸口一句缓缓向上攀爬。“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带他去看海,不能让他像我一样活了二十年才知道海风是什么味道。”梁世柏的手停了下来。“我们会有孩子吗?”他怔怔地问。“当然”,唐宜柔睁开眼看着他,“我们都会很疼他,你会给他买很多玩具,如果是女孩儿就给她买可以换衣服的那种娃娃,这是我小时候最想要的东西了,你小时候最想要什么?。”梁世柏茫然地听着她话,他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但她说的这些会成真吗?当然不会,当她知道他永远无法像她那样勇敢时,她就会改变主意。但是她描绘的那些景象那么美好,里面有他,他忍不住生起希望,也许他可以做到,也许他们可以过上她说得那种生活,她会留在他身边的,她不会抛下他。是他想多了。他再次抱紧她,他又相信她了。他同时还有预感,他将经历许多个这样的夜晚,同时无数次回想起这个夜晚。终章许多事情都在同时发生,相聚和离别,死亡和新生,命运并不如线那般笔直可循,如果非要比喻,命运更像一锅沸水,各人在其中沉浮不自知,直至时候到了,化成一点烂靡。刘铮此时口袋里放着一封辞职信,他脚步轻快,眼前已经出现了新生活的虚影。就在他要把辞职信送出去的时候,李小宇跑过来,把他拉住了。“梁世柏死了!”他气喘吁吁地对刘铮说。一个女人正对面前的警察讲述刚才她目睹的事。她脸色惨白,但神情还算镇定,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终于开口。“事实上,他跳下去之前刚跟我求婚,我答应了他。”女人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眼神怔忪,她定定的落下泪来,有人给她递上纸,她轻声道谢。“我们交往的时间不长,我没想到他会求婚,但是要说我一点预兆都没看出来你也不会信,一个男人打算向你求婚你无论如何都会感觉到的,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到结婚那一步,但是他是个好人,也许以前不太好,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我们在一起后,他变得越来越好,我了解他,他已经变了,我没想到···”她突然想起梁世柏在给她套上戒指的时候的表情,他看上去很高兴,她以为他会拥抱她,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她,像是忘了她是谁,像是她答不答应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明明前一秒他还炙热的恳求她的应允,许下她的后半生,但是等她真的把那句话说出口,他就变得索然无味,他眼里浮出一种失望的神情,连拥抱她一下都不愿意了。“之后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说,他还没好,又说了一句,海与海之间是相连的,他就说了这两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女人喃喃地摇着头。“当时在海上的其他船只,有人看到了事发经过,他们看到梁世柏时自己跳下去的,事实上,船上的监控也能证明,他们看到梁世柏一个走到船尾,他大概在那里站了两分钟,然后就跳了下去,他的头被绞进了推进浆里,头皮被割开了,骨头也被打碎了,他们把他捞起来时,他的脑浆已经在海面上飘了一会儿。”李小宇告诉刘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