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我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我爷瞒着我和张屠夫俩人一起又去了石桥。
他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爷天亮回来后,头发一夜全白,连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我问我爷干嘛去了他不告诉我,我跑到镇子上去找张屠夫打听。
张屠夫告诉我,我爷没能拔出石桥上的杀猪刀,还被鬼祟撞伤了元气。
我问他,拔不出那把刀又怎样?
“拔出来,代表当初的约定依然有效,这漫山鬼神没有一个敢动你。”张屠夫说道。
“那要是拔不出来呢?”我继续问道。
“等你过了十八岁生日,就会遭百鬼索命,你爷护不住你。”
和张屠夫问完话,我回家就去找我爷对质。
还没等我问,我爷就先来了一句:“张屠夫是不是把事都告诉你了?”
“嗯。”我点点头。
打小我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爷要我辍学我就辍学,要我去学杀猪我就学杀猪。
别人的命是爹妈给的,我的命是我爷给的。
当年不是他一刀和鬼神立下誓约,又含辛茹苦寸步不离的守我十八年,我可能早就死了。
看着我爷满头白发,再想着过去他为我付出的一切,我忍不住湿了眼眶。
“爷爷,我不要您再为我做什么了,要是我有事你就去找我爹娘团聚吧。”
“只要爷爷还活着,谁也别想要你的命。”我爷的语气依然那么坚决。
“可是张叔说您没拔出那把刀。”
“爷爷年纪大了,拔不出来很正常。我要出趟远门,这几天你就老实在家待着着哪也别去。”
“爷爷,您这是要去哪啊?”我问道。
“你放心,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百鬼索命,我去给你搬个救兵。”
我爷这一走就是七八天,恰好赶在我生日的前天晚上回来。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人。
穿的是一件青灰色的道袍,背着油纸伞,腰间悬挂着一把斋蘸法师剑,脚上穿着一双耳麻鞋。
我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我爷搬来的救兵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道姐,就是不知道是出家道士还是火居道士。
进了屋,我爷很客气的对道姐做起了介绍:“居士,这就是我孙子,谢鸢。”
道姐点点头,开始盯着我上下打量。
她的脸被面纱遮住了,只露出一双雪亮的眼睛,眼神深邃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道姐看我看得很仔细,从头看到脚,似乎每一根毛孔都不放过。
我被她看的全身发毛,心说张屠夫下乡收猪都没这么挑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