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谢明裳满意地策马原地转半圈。
“殿下上回还说,从未拦着我出门。我今日就想骑着得意出门转一圈,可使得?”
夏日阳光炽盛,萧挽风不明显地拧了下浓黑的眉。
“今日?”
谢明裳在阳光下看得清楚,心里一凉,原本微微上翘的嘴角不由往下撇。“不可以?”
萧挽风不置可否,上下打量她骑马的动作:“身子不疼了?”
谢明裳:“……”
旁边的顾淮始终原地站着,显然事未议完。
原本只是冲着谢明裳马匹的方向拱拱手,听完两人几句对答,忽地一个大转身,倒退两步,跳过马场跨栏走了。
谢明裳:“……”
虽说是河间王身边的亲信,大小事无需瞒着。但顾淮反应太快,尴尬得就是留下来的人了。
谢明裳尴尬之余大为恼火,说话不客气起来:
“你管我疼不疼?我问你的话先答了。”
萧挽风想了想,直接应下。
“奔马不要离开京畿地界即可。等下我要出门,顾淮性子稳,叫他跟你。”
“……”
萧挽风见她不应,又问:“当真不疼了?”
谢明裳在马背上斜睨着前方肩宽腿长的郎君。
她今日不痛快找人撒气来了,既然找着了人,自然要当面撒气。
“殿下说什么呢。”她抬着下巴不认账:“分明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疼不疼的,我竟听不懂了。”
萧挽风的长腿倚在栏杆边,神色平静地跟她商量:“无事发生最好。那今晚主院可以开门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明裳哼一声,没搭理,拢着缰绳便走。得意咴咴叫着奔跑出去。
她今日只是找人撒气来了,并未真的打算带着顾淮出门闲逛。
既然当面得了应允承诺,得意一路轻快小跑回马厩。
谢明裳把最后一个甜柰喂给了得意,提着空竹篮,领着兰夏和鹿鸣回小院。
“你们两个当心点。我进门要做戏了。”她低声叮嘱一句。
昨天一整日又疼又恼火,她既没搭理关在门外的萧挽风,也没搭理院门里服侍起居的几位宫里的人。
今天出去跑了一趟马,情绪好转不少,她有心情和院子里这几位虚与委蛇了。
朱红惜果然远远地迎上来,脸上谦卑带笑,觑看进门几人的动作神情。
谢明裳抿着嘴,心情似乎不大好的模样,和兰夏鹿鸣一路沉默着进门来。跨进门槛时,五官表情明显地扭曲了一下,吸气招呼:“扶我一把。”
兰夏和鹿鸣两边搀扶着,像捧着易碎的瓷盏,小心翼翼把人搀扶进庭院。谢明裳不住地吸气。
眼见谢明裳慢腾腾地挪腾过庭院,朱红惜眼里带估量,并不靠近,反倒回身去小厨房寻任姑姑。
没多久,任姑姑在屋门外敲门,小心翼翼问:“昨日便见娘子心情不好。不知老身可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娘子可有想吃的肉菜汤食,老身赶紧出门采买去。”
鹿鸣扬声道:“劳烦任姑姑,弄些调养补血的好菜。娘子她……”
“别说了!”谢明裳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出声打断,语气明显不好。
“别弄了,哪吃得下!”
鹿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隔墙偷听的人隐约听清:
“娘子身上疼,要不要请胡太医来看看?”
谢明裳幽幽地叹了声:“那种地方弄出来的伤……不好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