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如何如何,端仪这个外人也不大清楚。
“选白塔寺清静佛门和你母亲见面,倒是合适。”
“顺带探望五姐。”谢明裳道。
事情决定下来。
但上回梨花酒楼见面,谢明裳在马车边发作了一场急症,端仪是亲眼目睹的。她心里有顾虑。
“出城上山,体力消耗不小。你身上的病……”
“夏季天热,最近又一直药浴,病症大有好转。”谢明裳起身在室内轻快地旋转两圈。
“看,最近走动时感觉肢体轻盈了许多,精气神也好转。前几天晚上跑了马,还练了刀。”
端仪欣慰离去。
说起“药浴”,送来的箱笼里正好翻找出胡太医的药浴包,索性又泡一场。
在热腾腾的满室水汽里,谢明裳泡澡到浑身舒畅时,忽然意识到,前些日子挥刀后的剧烈疲乏感和全身酸麻脱力的痛苦,不知何时已经消退得无影无踪。
身体恢复的速度加快了。
除了胡太医药浴的功劳……总不会当真有那位夜夜拉筋锻体,把她浑身僵而不畅的筋骨脉络拉拽开的作用?
呸,夜夜揉搓得她死去活来,难不成还得谢他?想得美。
哗啦,她从浴桶里起身。这晚上和端仪挤一处睡下,两个小娘子低声夜话到后半夜,睡得踏实而香甜。
——
翌日是个多云微风的好天气,宜车马出行。
谢明裳期待而上翘的唇角,才出门没多久,看到马车后方跟随的十几轻骑时,上翘的笑意便捋平了。
打头的年轻将领身影眼熟,可不正是河间王府的亲卫队正:顾淮?
她招招手,示意人上前说话。
“怎么今天换你来了?向来不都是顾沛跟着我?”
顾淮在马背上一拱手,“主上吩咐,卑职疏忽捅出来的篓子,卑职自己想办法填上。填补的这两日再出差错的话,回去要挨罚。娘子见谅,今日车驾去何处?”
“和郡主出城上香,你爱跟就跟着。”
放下车帘子,端仪忧心忡忡地说:“他们跟这么紧,今日出门见你母亲的事只怕瞒不住。”
谢明裳哼了声:“见自己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要理直气壮地去。”
掀开帘子又招呼顾淮近前,“今天我会见我母亲,你想报给你家主上尽管报去。”
顾淮:“是。”当真遣人快马去报信。
“……他还当真去报了?”谢明裳瞠目瞧着路前方一骑打马狂奔而去,“狗拿耗子也没这么勤快。”
两位小娘子面面相觑,顾淮在车外道:
“娘子见谅,主上吩咐,这两日娘子只要人不在大长公主府,去何处,见何人,卑职都要及时报上。”
谢明裳听在耳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出几分估量意味,上下打量顾淮:
“如此说来,你打算跟我一整天了?这许多人的开销不小,你主上给你拨钱了没有。”
顾淮:“当然。开销走河间王府的公账。”
“巧了,我出门没带钱。拿出来花用。”
顾淮:“……”
顾淮哑然片刻,还是取出钱袋,沉甸甸的的递给谢明裳。
谢明裳当面打开清点。二十贯面额的纸交子,钱袋子里七八张,百五十贯上下。二十两银锭两枚,碎银铜钱若干。
这趟去白塔寺,无论上香、捐香油钱、再包庙里一间清静会客房,置办一顿上好的斋菜,绰绰有余。
谢明裳把抢来的钱袋子往端仪郡主怀里一扔:“今天你五表兄做东,请我们出城玩儿。”
端仪忍笑摆弄着河间王府的钱袋子:“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