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蒋莉莉拍了拍席朵的胳膊,“我今晚在809号包厢,有什么事你来找我,下班以后咱们还在这汇合。”
席朵点点头。
又看了眼排班表,今晚她在今朝有三场演出,最后一场是在和蒋莉莉同楼层的820包厢。
她很快就跟着指示图找到了第一个包厢。礼貌地推门进去,里面乌泱泱坐满了人,半男半女,都是年轻人。看包厢布置好像是生日场,只拉了几遍《生日快乐》就让她走了。
第二个包厢里只有个人,个个都穿着一身正装,大老板模样,感觉不是来玩的,倒像来开会的。其中稍年长的点了首《千千阕歌》,拉完给了半沓当小费,就算完事了。
这一晚上下来,除了熬得有点困,完全没有半点难度。
席朵正庆幸这钱也太好赚,比起待在鸣声,至少这里用不着受窝囊气。
她踩着细高跟,开开心心地去了八楼。
820包厢在走廊的尽头,她顺着门牌号一间间找过去,在路过809包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吵闹声。
哗啦——噼啪——
似乎是玻璃撞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粗狂的叫嚣声:“妈的!当表子还要立牌坊。想要老子钱还不让老子碰?这他妈哪里来的道理?”
“锋哥,您别动气,听我劝一句。”一个稍显尖锐的女人声音说道。
“去你妈的!”随着男人的一声怒吼,乒呤乓啷的声响又乱作一团。
席朵朝门缝里望去,只见包厢中央站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右脸上横着一条深如沟渠般的伤疤,满脸横肉,肥头油耳,看上去极不好惹。
男人身后的沙发上,围坐着七八个年轻女孩,个个吓得捂住嘴蒙着眼,抱着缩成一团。
被掀翻的年轻女人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缠上名叫锋哥的男人,“小姑娘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像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雏儿有什么好玩的,锋哥不如跟我们姐妹好好玩玩,姐几个拿手绝活不少,保证让您玩个痛快。”
没成想,锋哥听了这话就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更加狂躁起来,一把甩开黏在身边的女人,“老子就是喜欢雏儿,你他妈管得着?”说完,冲着趴在地上的人影飞去一脚,“烂表子,别他妈装死,赶紧给老子起来。”
“呜……”
被身形如此壮硕的男人一脚踹中后背,地上的人影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瘦弱的身躯不断扭动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原本规整的中式盘发散成一片,发簪就踩在男人脚下。
青绿色的旗袍上沾满了血红的酒水,高开叉的裙摆被撕了个稀烂,露出内里黑色的打底裤。
那女孩挣扎着弓起身,揽过摔在身边变成两半的琵琶,蜷缩着往角落移动。
那是——蒋莉莉。
锋哥看到蒋莉莉直往墙角躲,丝毫没有要服从的意思,眼底的怒火越少越旺。
他一脚踢开蒋莉莉抱在怀里的琵琶,抄起琵琶纤细的头部,像锤榔头似的就要往她脑袋上砸。
“不要啊!锋哥。”被甩开的女人使尽全身力气拽住男人的衣袖,急切嚷道:“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