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往怀里紧了紧,拿出闹钟调到了5点钟:“行了吧?五点起来,你悄咪咪地摸回去睡个回笼觉,没人会发现的。”
谢瑾年也有点舍不得他温暖宽厚的怀抱,心想着既然已经定了闹钟,那她睡到五点再回去应该没问题吧?
真相(1)
朦朦胧胧间,谢瑾年睁开了眼睛,发现在自己正在一间密闭的房子前有,她恍了一下神,对了,这屋子长得跟巷口派出所的审讯室很像。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家里睡着了吗?
她一惊,猛然发现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人的身影一出现,谢瑾年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抹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席卷了她的全身。
李天富!
他手上带着手铐,独眼半耷拉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臭气,他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对面的警察慢吞吞道:“我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面的民警厉声道:“李天富!你的妻子满头鲜血地死在家里,到底是不是你动手的?”
李天富吃吃地笑了起来:“谁?你说谁死了?”
民警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的妻子谢锦年!她的前额骨折,法医的验尸报告上写着多次遭受剧烈重击,骨折导致颅压升高血管破裂而死!是你打死了她!”
李天富口角涎水流出:“同志,我老婆,她真的死了吗?”
民警怒道:“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你的邻居可以作证你经常家暴谢锦年,医院里也有她的就医记录,她的肋骨也曾多次骨折,全是你对她施加暴力而成,你认不认罪?”
李天富大着舌头:“认什么罪啊?我打老婆?我老婆也打我呀,她经常抓伤我的脖子,我的手臂……”他拉开他的衣服展示伤口给警察看,上面的确有不少青紫的指甲伤痕,那是谢锦年垂死挣扎在他身上抓出来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用指甲能给一个壮汉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李天富道:“我老婆脾气不好,一言不和就不给钱,还打我,我有时候喝多了就忍不住要还手,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他捂住脸唔唔地哭了起来:“老婆,你真的死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喝醉后手劲这么大,你竟然就这样去了,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老婆……”
谢瑾年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恨不得拔出民警腰间的枪把他枪毙了。
民警拿他毫无办法。
恍惚间她的视野一转,李天富站到了法院的被告席上,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倾诉自己酒后失手误杀了谢锦年,甚至还提供了一份酒精中毒的检查报告,鳄鱼的眼泪起了效果,加上那个年代司法对于家暴至死罪的缺失,他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谢瑾年的指甲把手心抠得鲜血淋漓。
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上一世她死后,李天富得到的惩罚,竟然只有区区的三年有期徒刑。
被押送进监狱的时候,李天富嘿嘿地冷笑:“想治我的死罪?老天都站在我这边,我李天富没这么容易死!”
谢瑾年浑身抽搐了一下,瞬间冷汗t淋漓地醒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情绪从心底涌起!李天富这个丧尽天良的杀人犯,活活打死了她,却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到底是谁在帮他?是谁?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一直流,是愤怒、怨恨、不甘,她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什么这个杀人犯最终只得到了这么轻的处罚?
那这一回石应群跟江大卫两条人命,究竟能不能治他的死罪?
杨盛文猛地惊醒,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哭泣,他大吃一惊,连忙把灯打开,谢锦年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沾了满脸的碎发。
“瑾年,你做噩梦了吗?快醒来!”他慌忙地拍着她,把她抱在怀里,拿了纸巾给她擦脸擦汗。
谢瑾年哭得鼻子都红了,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眼里泛起无限的委屈:“盛文~”
她全身都在抖,杨盛文紧紧地抱着她:“别怕,你是做噩梦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谢瑾年哽咽道:“可是刚才你不在……你一直都不在。”
杨盛文亲亲她的额头:“没事了,乖,不要怕……”他像哄孩子一样抱着她摇晃起来,哄她入睡。
谢瑾年抽泣着,半梦半醒道:“盛文,我刚才梦见上辈子我死后的场景了……”
杨盛文抱着她的手一顿,马上又继续哄她:“嘘,你只是在做梦罢了,等天亮了就好了……天亮了,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消失不见的。”
谢瑾年半睁开眼睛,眼里有深深的忧伤:“我梦见上辈子我死后,法官只判了李天富三年有期徒刑,他把我活生生打死了,却只判了三年……我的命怎么会这么不值钱?”
“胡说!”杨盛文又急又气:“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的命是最珍贵的,是用价值无法衡量的,李天富作恶多端,上辈子肯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脱身了……但这回他手里两条人命,证据确凿,绝对不可能逃脱的。”
谢瑾年哽咽道:“真的吗?”
杨盛文道:“当然是真的!我不知道石伯伯是什么人,但你妈既然已经认了他当公公,石应群就是她的丈夫,赵家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要小看了豪门世家的能耐。”如果他们愿意,黑的指成白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更别说只是要求司法公正裁决查出真相,赵家肯定不会让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妨碍这个案子的进展的。
明明查到的证据已经把李天富牢牢地送进了监狱里,但却因为判决未下而使谢瑾年夜不能寐,杨盛文道:“等李天富开庭宣判的那天,我陪你一起去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