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盛文拥着谢瑾年进门,刚把门锁上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听到如意冒死护主,他激动得把如意抱起来亲了好几口;待听到谢瑾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证李天富杀人分尸,还从李天富身上翻出了江大卫的钱包,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李天富会把这么要命的把柄递到你手里?”
谢瑾年张了张嘴,想应是,但在他灼灼目光下还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以后是他的枕边人,如果连他都不信任她,那她要怎么去说服别人相信这件事?
她低下了头。
杨盛文却又想起了逃亡路上她那古怪的梦,梦醒后她奇迹般地掌握了一门开车神技,靠着这车技,他们最终才逃离了五道沟:“所以这又是你做的梦?你梦见李天富杀人分尸了,还把江大卫的头带回去埋到自家屋后的枇杷树下?”
他看谢瑾年抬起了头,一副想应是的样子,他气笑了:“谢瑾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瓜了?为什么会一直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而且为什么会肯定梦里的事一定会发生?还是说你一直以来都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其实是个神婆?能看见过去未来发生的事?”
谢瑾年咬住了下唇。
杨盛文很烦躁:“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在瞒着我,要是有镜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你就是一副明明有苦衷却就说不出来的样子,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说,难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不够亲密不够让你信任我吗?”
谢瑾年忽然走过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杨盛文退后一步:“这次美人计没用了,如果你不能说服我,我不会让你去警局作证的,更不会同意你回五道沟。”
谢瑾年心里在激烈地挣扎着,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解释清楚,这事誓必会成为她跟杨盛文之间的裂痕,后果有多严重她无法预料;但要说的话,她就要跟他坦白自己重生的事,他会相信她吗?他会害怕吗?他会嫌弃她吗?
杨盛文光是对着她的怀抱退后一步已经让她很难受了,如果知道了她上辈子曾经嫁给过李天富,他跟她之间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会不会不要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就难受得紧,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脸颊瞬间就湿了。
杨盛文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哭?”
她伸手就要抱她,他再次退开:“谢瑾年,我没跟你开玩笑,别想用哭跟抱来糊弄过去!”
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你不要我了吗的疑问跟绝望,杨盛文心疼得要死,但还是咬牙坚持:“说话。”
谢瑾年抽抽噎噎地,越哭越委屈。
杨盛文拍了下额头,还是忍不住上去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道:“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没关系的,我在呢,我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她埋首在他的肩窝里默默流泪。
杨盛文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还哭得一副被他抛弃了的样子,拜托,是谁求了无数次婚都被拒绝了?委屈的人应该是他好吗?
谢瑾年心里有秘密,但这个秘密她不肯跟他说,为什么呢?他无法理解,也无法释怀,两人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她还是不肯信任他吗?
哭了这一回,心软了,哄好了,然后就让它过去吗?问题没有解决,它就永远都存在,他心里也会一直挂念,他在她面前坦坦荡荡,无所设防,那她呢?她为什么就是不信任他?
但怀里的这个小人儿哭得肝肠寸断的,昨晚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逼得太过,会不会适得其反?他虽说身份证上比她大了6岁,但实际上大了8岁,已经奔三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什么事情都盘根问底,真的适合吗?
这样一想,心里又软了下来,算了,既然她不愿意说——
“盛文,你会嫌弃我吗?”正当他想放弃的时候,埋首在他肩窝的谢瑾年忽然开口道。
嫌弃她?为什么这么说?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顿时色变,立刻拉着她上下检查起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衣服裤子都被他拉起来检查上面是否有痕迹,但谢瑾年很快就否认了:“不是……”。
杨盛文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嫌弃你呢?”
谢瑾年满眼含泪不语。
“看着我,谢瑾年。”他修长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爱你。”他灿若星辰的目光深邃又温柔,里面饱含对她的浓烈爱意,火辣辣地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灼伤。
谢瑾年融化在他的目光里,轻轻回应道:“我也爱你,盛文。”
杨盛文轻抚着她的后脑:“所以相信我好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杨盛文都会一直爱着谢瑾年。”
“好!”她终于决定相信他,柔顺地依偎到他的怀里,从她在三花村重生的第一天开始说起,向杨盛文倾斥了自己“重生”的故事。
重回五道沟(3)
杨盛文的眼睛越睁越大,震惊得身体都变僵硬了。
谢瑾年以为这个“故事”会很难开口,但这个缺口一旦打开,她越说越顺畅,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整件事说完了。
杨盛文已经完全惊呆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做梦?那是你上辈子亲身经历过的事?”
谢瑾年忧伤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因为做了一个梦就知道怎么开车吗?16岁的谢锦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丰收集市,她是怎么知道五道沟有多少天险,又是如何避开那一个又一个的障碍,又为什么会对五道沟的人如此防范?因为这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在我被打死前的一天,我还开着家里破烂的面包车在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