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哭,和你没有干系。”太子劝慰道。
他正色道:“母亲此时迷途知返还来得及。你立即放儿臣出去,儿臣会前去救驾。您也放心,儿臣会为您求情。”
段缃佩没有说话,闭目养神。太子妃接到太子眼神,试图去开门。然而门已经从外关上。太子手脚被捆绑,不能动弹,见角落里的大汉快步走来,连忙叫回妻子。
赵婉坐在他的身侧,小声抽泣。从极度的震惊缓过来后,她害怕极了。夫君原可以顺应天命日后继成大统,他的母亲却造了反!
婆婆口口声声说不会牵连,她是不信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是没有参与,可婆婆有!一个废后造反,谁会觉得和亲生儿子无关?
她说不上的失望,觉得自己先前的殷勤探望实在是蠢透了。
“母亲是如何计划的?”太子问。
段缃佩不语,面露期盼。
“那您是为何要造反?”太子平静问道,“您若觉得父皇惩处不公,您大可以让赵氏转告我。”
“你什么都没有对你父皇说过,”段缃佩淡淡道,“你不会救我,我只能自救。”
“母亲,”梁沄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她说道理,“您在行宫的行事,父皇废了您,已经是手下留情。换做任何一个帝皇,恐怕都不会容您和段家活在世间了。”
“那卫歧呢?”段缃佩问,“换做是你,你如何处置?”
太子沉默片刻,叹道:“母亲何必自苦。”
“是我要自苦吗?”段缃佩每每提及此,皆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你父皇是真想过立程氏贱妇为后,还想将那孽种记在我名下。若不是我极力不愿认下卫歧,如今住东宫的就是他!”
“这些话,母亲已经和儿臣说过许多回了。儿时儿臣读书但凡有所松懈,您都会告诉儿臣,儿臣在宫外还有一个父皇极其重视的弟弟。”太子平静道,眼神安慰太子妃不要慌张。
可太子妃如何不慌张?她哀求道:“母亲,你就放殿下出去吧。”
段缃佩道:“自然,我又不会关你们一辈子。”
说完,她又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太子些许茫然地看着她。他不知他的母亲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是想后宫干政,还是着急做皇太后?
但他可以确定一点,原来自己的母亲,正在为报复父皇而感到无比的痛快。
“母亲为此事筹谋多久了?是赵氏第一次来看您时,您就有了出去的心思吧。儿臣想,您定然是对着赵氏诉苦,知道她会去责骂提点看管您的僧人。”
“您让赵氏传信,是算准了儿臣会看您的信,算准了儿臣会感怀您的慈心,更是算准了父皇和儿臣从今以后不会再拆您写的信。父皇不曾过问您,儿臣不便亲来看望您。如此,您暗中做什么,再无人能知。”太子倚在墙壁上,冷静道。
“是我的错”太子妃哽咽道。她真是悔不当初,恨不得回到昔日给那个傻乎乎心疼婆母的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