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后,嘉卉道:“不知这些人犹豫什么,又耽误许久。”
听了这句抱怨,卫歧好笑道:“大约是我先前名声太差,他们怕我是在戏弄他们。贸然出兵,他们是要掉脑袋的。”
嘉卉忍俊不禁,转而道:“我们现下该如何做?”
于私,她并不希望卫歧现在就回镇国公府。
“去后头看看杨甄。”卫歧道,牵着嘉卉直往后面走。
一排值房里,卫歧径直进了最大的一间。殿前司指挥使杨甄躺在狭窄的榻上,一把短刀贯穿心肺,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卫歧打量片刻,道:“是那个小厮出去传话时,杨甄就已经死了。”
此地等级森严,也没人敢来打扰身体不适的上峰。
说完,他在一旁坐下。嘉卉下意识问道:“那我们如今该去哪儿?”
“找到太子。”卫歧肯定道。
太子有无反心,有无参与这桩围攻谋反,极其重要。
而宫门业已下钥,想进去找他是没可能了。然而太子当真还好端端地在东宫内吗?
皇帝念叨两回的太子,此刻身在何处?嘉卉凝神细想,但思绪就像是一团乱了的线。她瞥了一眼榻上的尸首,又隐含敬畏地挪开视线。
嘉卉道:“我们换个屋子说吧。”
她实在是不想,也有些不敢和一具尸体共处一室。
等重新坐下后,卫歧道:“你先前怀疑段氏。”
“是,”嘉卉费力地思索,“但她只要活到太子登基,就是皇太后,何必折腾一番,反而让太子背个骂名?”
“段氏向来想法简单。”卫歧简略道。
嘉卉不知他的意思是说段氏头脑简单绝对想不出这样的法子谋反,还是说她想法粗暴极有可能动刀动枪来重获自由。她皱起眉头,喃喃道:“眼下还真得尽快找到太子。”
“我想不到他应该在哪儿,恐怕不会在东宫里。”卫歧道,“嘉卉,你想想,他会在哪儿?”
一个时辰前,东宫收到明华寺的消息。段娘娘病重,想见儿子最后一面。
梁沄怔了片刻,提腿欲走,又想到该和父皇禀告一声。
然而紫极殿的宫人却说陛下出宫了,为其去往何处,宫人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