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身子骨她自己最明白,若是还没有等到太子登基,她就死在了明华寺里
这日,小沙弥送进来一封信。段缃佩以为又是庄妃所写,接了读过后才知是梁衡的回信。
读完,她察觉出不对劲。
梁衡答应会助她除了卫歧,却是把自己的世子梁少州送到了京城,来一个守株待兔。
卫歧周氏人就在江南,何必大费周章?
她烧了信,吩咐那个被她买通的粗使婆子几句。
当夜,梁少州就穿着粗布衣裳,扮成常给寺庙送菜的菜农模样,悄悄进了她居住的小院。
寒暄几句,段缃佩道:“侄子缘何亲自到京城跑一趟?”
“侄儿是听了父王命令,特地来助伯母一臂之力。”
“既有此心,缘何不在江南动手?”
梁少州面露窘迫道:“侄儿和卫歧有些私仇,知情者不在少数,倘若在江南动手,怕是难以做得干净。”
“私仇?你二人先前竟然认识?”
“并非,而是前阵子有人献了一美人给侄儿。那卫歧仗着我父王敬重他父亲是镇国公,竟然夺我所好。”梁少州装出一副羞惭的模样来。
段缃佩不以为然,不过是为了个女人罢了。可人既然来到了京城,她要如何将所有的事情都托给这个侄儿?即使哪日事发,她都不会被查到?
那个大胆的念头又浮了起来。
她脱口而出道:“他亲爹根本就不是镇国公。”
婢女早在梁少州进屋时就已退下,屋内只有对坐的二人。梁少州奇道;“伯母是在和侄儿说笑吗?”
堂堂镇国公,怎会抚养一个不是自己亲子的人,还记成嫡长?
“是真的。”段缃佩冷静下来,告诉了他卫歧真正的身世。
梁少州只觉深夜更静谧了,良久,他才开口道:“原来如此。伯母,您想除了卫歧,当真只是他的婚事阴差阳错害得您和公主被软禁吗?”
要杀一个国公儿子和皇帝亲子,可谓天差地别。
不知为何,梁少州居然没有一丝退缩之意,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热血沸腾。
一时间,段缃佩没有立即答话,她审视打量着侄子。
“少州,你可曾想过今后?”
“伯母这是何意?”
段缃佩笑道:“本朝江南王并不世袭,前头那几个的子侄后代如今也不过有个闲散勋官在身上。侄儿你虽有皇帝加恩,得以袭承王爵。可你的后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