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着自己去想。一时间心乱如麻,头脑中仿佛只有铺天盖地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冻得毫无知觉了,浑身犹如河里刚捞出来的。
雨渐渐小了,卫歧也放慢了速度,摸摸她的额头。嘉卉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用休整。”
他原以为一行人自然能日夜不停地赶到京城,一来以防追兵,二是以防陈氏尸体腐烂。
但才行了一会儿功夫,卫歧就意识到不行。
这么淋下去,她定然会得风寒。
“就近休整,之后再上路。”他道。
“不行,”嘉卉立即回道,“若还有追兵怎么办?”
雨已经停了,卫歧勒住马,道:“是我不好,考虑不周,这样你会生病的。”
嘉卉瞥一眼离他们不远不近的护卫们,道:“那我们寻个地方换身干衣裳,再上路好了。”
抬头看看天色,应是不会下雨了。
其实他们是无所谓换不换衣裳的,但主要就是让她歇息。卫歧说好,片刻后就在一间客栈前停了。嘉卉先去沐浴,脱下湿透的外衣时冻的一哆嗦。
她还是高估自己了。嘉卉心道。
卫歧在房内草草擦干,换了一身干衣裳。他要来笔墨写了两份信,命手下立即送回京城。又开始想代州可有亲眷能将她暂时托付,慢慢护送她上京城。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给把嘉卉托给一个在代州做官的程氏族舅,就听到嘉卉叫他。
原来是忘了拿换的衣裳。
浴房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换做平日他一定是直接进去了。他把衣服递进去,候在浴房门口等她出来。
嘉卉穿好衣裳,一出浴房就看到他微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我想把你留在代州”
话没说完,嘉卉就打断了他,道:“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微微笑了笑,道:“别小瞧我,我又不是没有赶过路。”
大不了事后病上一场,她心道。
但若是让她一个留在这里,即使知道卫歧肯定会将她好好安置,嘉卉心中还是即刻升起一阵不安。她拉起卫歧的手,低声道:“别丢下我。”
“你当真可以?”卫歧反握住她的手。
嘉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我若是支撑不住了,一定会告诉你。而且我和你共乘,路上即使睡着了也无事。”
卫歧仍是犹豫,就感到自己的手轻轻被摇晃着,她面带恳求地看着他。
霎时,他就定了主意,道:“好,再歇息一会儿就上路。”
接下来的二日二夜都是天晴。嘉卉在马上居然也睡着过几回,一会儿梦到走在密道里,一会儿梦到小时候的光景,有梦到在行宫里御前和公主对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