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辩解道:“也不是很危险,吴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又不会傻到大摇大摆锣鼓喧天地进城。”
傍晚时分她就去买了长长垂纱的帷帽。
卫歧眉峰蹙起,斩钉截铁道:“你不要去。你这张脸,别人见过了就不会忘,若是被人认出来,你预计怎么办?”
她没仔细想过万一真遇到熟人要怎么办,除了跑也没有其他办法。吴兴那么大,哪里这么容易就遇到熟人?但转念一想,她被逼替嫁能嫁到卫歧头上,预备离开京城的那日能和李胤重逢,更别说到钱塘后
这t么一想,她又不确定起来,低声道:“我备了帷帽。”
卫歧不置可否,又问:“你要去做什么?”
大约是护卫离她们距离不近,听到了明日要去吴兴,但没听到前因后果。嘉卉将自己在河边小屋的发现飞快说了一遍,见卫歧又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你想回去吗?”片刻后,他问。
“我,我不知道。”嘉卉坦诚道,到了前夕,她仍在纠结该不该去。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了主意。
“我会派人去把吴兴所有周家修建廊亭里的茶壶换出来。”卫歧淡淡道,“这也不是什么非要你亲自去的大事。”
嘉卉哦了一声,没执意要自己去,她道:“多谢你。”
二人默了片刻,卫歧在桌旁的圆墩上坐下,问道:“你觉着这个密道和你先祖有关?”
她点点头,道:“我太公在这一带,还挺有威望的。通常人不会用他的名字取名”
“你家为什么要修建密道?”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听我父母提过这事。我印象中,他们连永程县都没有特别提过。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我不觉得我家会修这么一条密道。不管是我父亲祖父还是我太公,肯定都不会打着任何名号去拐骗人的。”嘉卉也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卫歧瞥她一眼,说道:“等明日就知道了。”
嘉卉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又哦了一声。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嘉卉再也没见过他。他在钱塘买的宅子不大,但若是有心想不见到一个人,那也能见不到。嘉卉没有刻意想躲谁,可见他是在有意回避了。
他的东西也还没有搬走,尽数都还在她的卧房中。也不知他这段时日宿在哪里,在忙什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但他今夜又赶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让她不要去吴兴。
沉默对坐,嘉卉盯着眼前描绘着竹叶纹的茶杯,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道:“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我你要生我的气就生吧,但你别多想,我没有你想的意思”
“我想什么了?”
嘉卉哑然,嘴唇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她是绝对没有任何讥讽他身世的意思,但这话要是直白说出来,指不定更令他恼火。
“算了,”卫歧敲了敲桌子,让她回神,“我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