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断臂也好,切掉半个身子也好,血管被一根根剔除也好,只要疼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之后能恢复是之后的事情,又不会让你现在好受一点。当下还是会很疼啊。”
“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纪留行站不稳被扶着还有精力开玩笑。不知为何,纪云定莫名感觉他好像心情很好。
“他就是凭借这一点建立的一组。这家伙跟我们承诺过,他绝对不会不打招呼就死掉。”
林书指了指纪留行,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混乱年代的一组来说,纪留行就是像锚点一样的存在吧,那种‘他一定不会死’的安全感确实是当时其他人谁都提供不了的。”
真的能感觉到一定不会死的安全感吗?纪云定觉得在她的印象里,纪留行好像放着不管就会自己偷偷死掉。
但仔细想了想,如果单论难杀程度……是挺难杀的。
纪留行稍微恢复过来了一点,站直了些,长出了一口气,看见纪云定纠结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于是低声解释了一句。
“因为我很会说谎话啊,我可是一直在很努力扮演这个角色呢。”
既然全部的人生都是欺骗编织出来的,那不妨让这个谎言更完美、更具有实用性一些——纪留行对待自己的态度大致如此。
“这样啊,那确实没办法了,毕竟我们是上班拿工资的公务员。”
纪云定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种一个月就能挣到别人一辈子钱的职业,上班时间确实要玩命才公平,
“不过回去买个蛋糕一起吃吧,你最近味觉不是恢复得好些了吗?”
实用主义者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麻烦事,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下班之后能过好日子就行。
什么?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困惑?云定师傅理解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开出一剂薯饼和蛋糕。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这个大型阵法才算成型了。克洛伊看见纪留行放了几千毫升血还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早知道这个国家的调查员是最怪物的,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震撼。那比这家伙还强的纪云定,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纪云定突然感受到了炽热的视线,一转头就和克洛伊对上了眼。
“有机会的话,来我们这边交流一下吧。”克洛伊开口邀请道。
“我倒是没问题,但是你们那边……”
纪云定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调查员之间拒绝让国际争斗卷到他们是一回事,国家之间不对付又是另一回事。从很早之前,纪云定这边就和克洛伊他们国家断了调查员层面的交流。
“所以说是有机会啊,万一呢。”
克洛伊耸了耸肩,深深叹了口气。比起纪云定这边,她的立场更加微妙,经常被要求下一些黑手。
……明明他们根本不是为了伤害别人才在拼命的。
“总觉得,和你们在一起感觉轻松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