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人,没有必要再失去自己的人生了,没有必要再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保护他人远比保护自己要难得多——要做到比所有人都强大,比所有人都温柔。
摆脱居高临下的施舍一般的“拯救”心态并非容易事,事实上,理论来说该是论迹不论心,即便是施舍的善意也是值得赞扬的,但有时候,这种心态会给双方同时带来伤害。
施舍保护的一方觉得自己的善意被辜负,被保护的一方则被挂在道德的杆子上审判到磨灭人性,被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模型推演批判。
这些向无辜人员出手的村民看起来蛮不讲理,但仔细看去,只是刚刚经历了常识之外的恐怖事件,有可能失去了亲人朋友,仓皇而惊惧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已经伤了人,那固然是无可辩驳的犯罪,但倘若有人拦住了他们,或许他们就也说不上那么罪无可恕。
抛却那些漂亮的说辞荣誉和表面功夫,不要求被保护者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弱者”感恩戴德地回馈,接受自己的付出可能不会有任何回报——听上去苛刻,不讲道理,也不实用主义。
之前纪云定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也不是,不过她在试着一步步走上自己的位置。
现场一片安静,纪云定见没再有人动手,便就这样站在这里,没有继续说话。她不擅长安慰人,只擅长解决问题。
在大家重新开始动作起来,后勤组继续登记人员名单以发放怪谈灾害抚恤金时,纪云定跟随着工作人员,仿若无事地路过某个角落时,突然抓住了某个人的手腕。
异位面的天空是血红色的,被带到异位面的那人有些茫然地看向纪云定,而纪云定进行了一件她已经想做很久了的事情。
过肩摔。
“……你杀完人还回来在角落里顶着别人的脸蹲着,我就当你想死了。”
纪云定本来最近就被谜语人搞得烦,可以说是在火气最大的时候碰到了最想打的人。
但入归录被摔了个狠的,却只是甩了甩被捏碎腕骨的手腕。
当然,纪云定泄愤之余也没耽误正经事,顺手把他左腿腿筋炸断了,防止他逃跑。
“极夜说得没错,你果然有奇怪的认人能力。”
“既然你明知道这一点,那你想做什么?被我揍一顿吗?”
“只是想看看你被那帮人带成了什么样。太可惜了,纪留行真是把好好的人影响坏了”
入归录摊了摊手,左腿没了站立能力,单靠右腿支撑着,斜斜站着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原先那副只有自己的样子,才能更好地发挥战车牌的能力,为什么要和倒吊人这种无聊的牌学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