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小学就认识了,他当时总被人欺负,勒索钱财。”
“他被人盯上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总爱抱着一只兔子玩偶,一个大男孩抱这种可爱的玩具,其他人就会觉得他不是正常的男孩,性格柔弱胆小,欺凌因此发生。”
“有几次我放学急着去打工,都能看见他一个人蹲在肮脏的巷子里,抱着一只被欺凌者们踩脏了的兔子发呆。”
韦棠野认真地聆听着,问:“那神父你当时心软吗?”
蒲白摇摇头:“我为什么心软?他当时于我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的同学,我为什么要帮他。”
韦棠野心中感叹:这番言论,的确很有神父的风格。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面前路过时,被他抓住了裤腿,我停下来,看见他一直很紧张的玩偶并没有抓在怀里。”
“他说他家里有点小钱,他知道我下课后会去打工养活小英,他愿意提供吃的,只要我帮他将玩偶从那群欺凌者手中夺回来。”
“这是不错的交易,我答应下来了。”
韦棠野又一次躲避身后的砸击,分心问:“为什么他会那么看重那个玩偶?”
“因为那是他过世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礼物。”蒲白轻轻地说。
韦棠野立即想到蒲白的经历。
她想神父也许是因为这样才答应帮忙。
“我帮助他夺回玩偶,因此也被那群混混经常盯上,但没关系,都是一些没用的渣滓,稍微用一些方法,时间长了,就能摧毁他们……”
蒲白不介意在韦棠野面前说出,过往自己阴暗的做法。
“只是羽飞耀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次以后,总爱跟着我,但我需要他的食物,我不介意他的接近。”
“后来,机缘巧合下,我们初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他总是自来熟地靠近过来,总爱自诩是我唯一的朋友。”
“真是一个自大的家伙……”
韦棠野听出那不是嘲讽,神父话里只有怜悯的语气。
“那只玩偶呢?后来怎么样了?”她问。
蒲白道:“很少出现了,被与羽飞耀清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家里存放着。”
韦棠野了然:“神父,你说羽飞耀的选择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蒲白一愣。
“你看他当时是选择了夺回自己的兔子玩偶,但害到你被那些小混混盯上,他现在会不会改变了选择,变成选择不要守护那只玩偶了?”韦棠野嘀嘀咕咕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蒲白刚开始没说话,后来,他算是肯定了韦棠野的猜测。
“也许。”
蒲白抿了抿嘴,脑海里闪过他当时为了夺回玩偶,被那些强壮者围殴的场景。
他的身体因为和曼戈拉交易过的原因,一直很脆弱,但是能换来以后有饭吃,当年的蒲白不介意被人打。
尽管后面那些欺凌者常把凌辱的对象换成他,羽飞耀得以喘息过来一些,可蒲白在那段时间里,还是无所谓。
反正他知道自己会苟延残喘下去,他会活下来的。
可也许是这样,让当年躲过欺负的羽飞耀内疚懊悔,也许他是怕自己连累了蒲白,所以才希望当初他没有请求蒲白帮他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