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被酒杯边缘压出的、她指腹的红痕,一粒扣子松开的衣下阴影,甚至她一个眼神看过来。带起的反应,总是令他慌张而羞耻。再看她毫无所觉的模样,情绪翻涌成龌龊念头。
她把他害成这样,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窗户板旧了,吱吱呀呀,撑不住人。
目光垂下,看见膝盖擦上斑驳墙面,虞兰时皱眉停手,吻上今安襟口解开的一小片,忍耐不住地轻喘,“王爷寝室离这里多远?”
楼台后宴席乍起喧沸,今安拽着虞兰时的手跑过院前的池上桥。
设宴的主人家,注定缺席。
推开的门未合拢,满室昏昧,二人抱作一团,今安在虞兰时唇间笑出声,“真是跟你一起疯了。”
青年意盛,食髓知味。多好的一个借口。自少年时勃发又压抑的情与欲都堂而皇之地宣泄。
绿沈色实在深浓,称得他手掌如雪,指节带点粉色,昏昧里勾引着今安的眼。后来这几根手指沾了汗带了水,紧紧缠进她的指缝。
得一寸,进一尺。
难以想象。未识情欲滋味的从前,虞兰时哪里敢做这些事情,不小心碰到手都要耳根红透半天,不敢看她。现在也是耳根红透,还要将无法抑制的愉悦喘给她听,桃花眼里欲望横生,尽都呈在她眼前。
床帐掀开缝,风与光都流进。
暂缓了没至口鼻的潮水,偷得片刻喘息。
烏夜啼(八)
酒酣宴闭,卢洗也没等到人。还是王府管事过来,扶着走不稳当的客人过了门槛,客客气气地说,虞编修已经提早回去了。
回去了?
晃着满肚子被灌的酒水,卢洗站在虞府前,对着面前的四个段晟道:“兰时兄已经回来就好,还以为他丢了……段兄放心,今夜我将他看得妥妥当当,没让他喝一口酒!”
醉鬼大着舌头,一句话断成几十截,话音刚落,歪头倒在地上,醉得人事不省。段晟等到三更半夜,还要收拾这坨烂摊子,额角青筋直跳。
再不能指望这醉鬼什么了,段晟命人把卢洗抬回他自家去。至于他说的什么回来就好,妥妥当当,通篇鬼话!段晟一晚上守在大门口,哪里有见到什么鬼影!
除非虞兰时一夜之间修了什么绝世神功,能遁地穿墙,不然,绝无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回了院子。
话虽如此,段晟心存侥幸,还是往虞兰时院里走了一趟。揪起名仟名柏,院里院外翻了一遍,衣柜床底都拿灯照了,没有人。
段晟气急败坏:“主子都不见了,你们竟然还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