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忧百姓,脾气还那么臭硬的家伙,怎么看都不会无缘无故稽查港口。而且,还是在我威胁之后,冒着仕途断送的代价。。。。。。”调侃完唐伯虎,何瑾又陷入了沉思。
受伤的唐伯虎,却忍不住幽怨小声道:“可不只是仕途断送的代价,传闻你睚眦必报,人家那是冒着身家性命的风险。。。。。。”
话刚说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端木若愚冲他摇了摇头,努嘴示意不要打扰何瑾。
唐伯虎一愣,随即又是一阵自惭:没错,何瑾这反应,明摆着要帮海澄了。人家端木若愚就能不声不响等结果,自己却没意识过来,还在傻乎乎地说着废话。
这士林和官场,实在大不相同。
士林中只需你才气纵横,自会赢得一片声名。可在官场上,就需要察言观色、人情练达的本事儿了。
“哎,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原因。”就在唐伯虎反思的时候,何瑾忽然停下了数钱的动作,抬腿起身就向外走去。
唐伯虎一下又忍不住了,问道:“大人,海知县的事儿,难道就不管了吗?”
“连什么事儿都不清楚,我管什么管?”
“那,那大人这是又要去哪里?”
“当然是问问他,到底在犯哪门子的邪。。。。。。”何瑾头也不回,解释了一句,然后又摇摇头道:“唉,一般像他那种脾气倔的人,心事儿也重,什么都藏心里。。。。。。”
“真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儿,还得让我主动去打开他心扉。自从娶了四个老婆后,一身偷心的本事儿只能向大老爷们儿使,郁闷!”
絮絮叨叨的,带着一众人就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的后院儿,何瑾就看到海澄正穿着短打,哼哧哼哧地在翻地。然后一地名贵的花草,全都被扔在了外面。
“海知县,你这是?。。。。。。”
看到来人是何瑾,海澄仍旧没作色,只是施礼后冷冰冰地回道:“翻地,种菜。”说完,还给何瑾翻了个白眼。
何瑾顿时就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出你在翻地种菜,是问你为何要这样?”
“那些花草百无一用,后衙这片土地又肥沃,还是种些菜不浪费。”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何瑾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看出海澄还在生自己的气,就撇过他问向一旁帮忙的海夫人,道:“嫂夫人,你可认得那些花草?”
海夫人看起来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类型,闻言施礼道:“不太认识,但都挺好看的,有些可惜了。。。。。。”
“既然觉得可惜,为何还由着他糟践?”
“相公自有他的想法,一来不能让这些迷了眼睛,软了心志;二来种些瓜菜,多少也能取来裹腹。。。。。。”说着,还小心地看了何瑾一眼,担忧道:“只要能等到这瓜菜长熟。。。。。。”
何瑾忍不住就笑了:人家两口子真是一条心。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继续向海澄言道:“理由听起来是有些道理,只是做法是不是太蠢了?人家那些花花草草又怎么招惹你了,凭啥因为不能吃你不喜欢,就要被刨了扔了等着晒死?”
海夫人就好奇了,道:“大人的意思是?。。。。。。。”
“换做是我,就算要翻整这片土地,也要先细心将那些名贵花草挪出来,然后按市场价卖给别人。”
“海知县弃之如敝履,有的人还视若珍宝呢,如此各取所需,又没损伤他人利益,何乐而不为?”
正在翻着地的海澄一听这个,当下一锄头下去,差点闪了腰:没错,我怎么就跟个蠢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