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缩在墙角,手脚俱被锁住,他把头埋在臂膀间,监狱里很黑,只有过道中暗淡的烛光朦胧照进来。他的坚持真的没有意义?温斯特失踪了,那么多人都死了,现在,他也要死了,或许他可以真正自由了,可他也永远不会甘心了。他颤抖着,忍不住哽咽起来。可以依靠的人依旧不在,他想他是吃到苦头了,也是真的要完蛋了,这群该死的吸血鬼真的要杀了他了。“温斯特,温斯特,如果你在你会告诉我该怎么做的对吗?”他小声地说。他想起小时候,与温斯特优哉游哉地在乡间小路上骑着马,牵着小白狗在爱森米斯堡前碧绿的草场上奔跑,与芙丽,蜜妮安等人一起研究饺子,畅快地捣乱舞会,肆无忌惮地藐视规矩,那些他自以为束缚的生活,却是他最自由的生活。温斯特多爱他呀,虽然有那么几次很可恶,可大多数的时候总是依着他的。他想他是需要有个人管管的,温斯特就很合适,不然他就像风中的野草一样,野草很自由,可只知道疯长,没人会喜欢,只会觉得碍事。“温斯特,温斯特。”他小声喊着。“还喊真王的名字呢?”一个声音冷笑道。他抬起头,是一身洁净白衣的格斯乔伊·罗德,这个卑劣的家伙,打扮地那么像教皇西里斯大人,甚至胸口也挂了个银链。“之前我一直被他们说是废物,是冒牌货。”狱卒把门打开了,格斯乔伊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的是,阿芙拉……蓝烟瞪大了眼睛,阿芙拉端着托盘,低着头,又恢复了一身黑裙的佣人打扮。“现在我想我可比你好太多了,毕竟我还有着‘白王’的名号,而你已经成了阶下囚。你说是吗?阿芙拉?”格斯乔伊问道。“是的,大人。”阿芙拉说。“想想你当初是以骄傲的姿态和目光对待我的啊,我只不过是想与你多说几句话而已,你都不愿意,觉得我不够资格攀附你,现在呢?还这样觉得吗?”他在蓝烟身前蹲下。“这里好冷啊。”他装模作样地搓了搓胳膊。“你穿得这么单薄,应该更冷吧?噢,你看那边的墙角,都结霜了呢。”蓝烟愤恨地瞪着他,那张与他相似的脸,是如此的怨毒。“怎么样?求求我吧?求我,我就初拥你,怎么样?”格斯乔伊大笑道,如今的他光鲜亮丽被尊称为大人,与阶下囚的蓝烟成鲜明对比。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我认真的,如果你愿意尊我为长亲的话,我是愿意初拥你的。”他仔细端详的蓝烟的表情。蓝烟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教皇大人会喜欢你穿着他的衣服吗?那对他来说是一种玷污!”格斯乔伊顿时绷不住了,眼睛像是要喷火,回身从阿芙拉的托盘中取出长鞭,疯狂地朝他抽去。蓝烟痛叫一声,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单薄的衣服很快就被抽破,红色的鞭痕在他苍白的皮肤上交错或重叠,血液迸溅,宛如雪地之上开出的血色花朵,绝望而美丽。“我在怀念他!如今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他?”格斯乔伊面目狰狞地喊道,他的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舞动着。“您要把他打死了。”阿芙拉·洛夫特淡淡说道。格斯乔伊终于停了下来,扭头阴鸷地看着她。阿芙拉依旧低着头。“只是提醒您而已,大人。”格斯乔伊冷哼一声,抬手把染红的鞭子丢向她。蓝烟喘息着,睁开泛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你怀念他,想想你对他做的事情,他需要你的怀念吗?他宁愿死去也不愿成为吸血鬼。”“我对他做的事情?我是为他好,只有我为他好,想想他之前病得快要死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有我,只有我冒着被惩罚的风险救了他,成为血族有什么不好的啊?永生,难道不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吗?”格斯乔伊冷厉地看着他。“就像现在,你还不是主动上门来请求我们初拥?”“哈哈哈,原来宁死不接受初拥的人,现在主动上门来请求初拥,真好笑呀。”他不停地冷嘲热讽,肆意发泄着心中憋闷的怨愤。蓝烟握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着。“殿下说三日之后将由我为你行刑,从今以后大家再也不会记得你了,再也不会有个人跟我一样了。”格斯乔伊冷笑着。“届时所有人都会铭记冒犯血族会是下场。”格斯乔伊与阿芙拉走后不久,监狱里又来了一个人。彼时蓝烟正虚弱地发着抖,他进来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直到他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