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们都到齐了,包括年老的妥瑞朵老亲王,宴会结束后,他们便聚到了议会厅里争论不休,暗讽或怒骂,谁也不服谁。克伦威尔·赫德森·梵卓公爵肯巴特城城主兼真王的大长老,正代替真王坐在议事桌的首位。“陛下是在他们那儿失踪的,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去向他们讨个说法。”坐在他左侧的科斯塔·瓦伦·乔凡尼亲王说。“这是当然。”克伦威尔说。“清除叛党是我们该做的,只是希望诸位不要忘了陛下真正的旨意是什么。”“陛下太过仁慈了。”莉迪亚·克里普斯·阿迈刹亲王挑剔地看着自己染红的漂亮指甲。“眼下明明是最好的入侵文蒙斯扩大领地的机会,更何况与他有交情的西里斯教皇已经死了,新教皇只是个懦弱的废物。”“是啊,况且陛下不在,我们是无法除尽每一个叛党的,他们的新生都是在陛下面前才主动臣服,不如趁此机会去分一杯羹。”基兰·斯洛特·迈卡维安说。坐在克伦威尔右侧的索尔兹伯里·妥瑞朵老亲王咳嗽了两声。“年轻人,你们谁要是想跟着叛党一起去文蒙斯,那就去好了,不要拖别人下水。”千年的和平有多难得,亲外孙有多努力地维系各氏族的平衡,老亲王都看在眼里,尽管他也很喜欢吸食人血,却依然遵从并赞同真王推行的禁令。这些年里,已知喜欢圈养血奴并且血奴最多的亲王就数他了,可他辖区的人们却并没有因此有半点不满,因为他给那些血奴的待遇都非常好,也并没有过度吸食血液伤害人的性命。“您老了,但是大陆该有些改变了。”莉迪亚说。“住嘴!”梅斯菲尔呵斥道。“老亲王可不是你能冒犯的人!”“噢。那您可也不是能让我住嘴的人呢。”莉迪亚毫不客气道。“好的改变当然是需要的。”妥瑞朵老亲王平静地说。“我虽然年龄古老,但是并不古板。只是善意地劝告各位,不要太过放肆,真王陛下可不想你们其中的某些人王位还没坐稳就又被踢下去了。”“那你们谁能说得准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在那种时候紧急的时候失踪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利厄斯·瑞缪尔抱着手臂,靠在椅子里,既参与其中,也一副看好戏地置身事外。克伦威尔公爵说:“陛下只是因为新异能……”“得了吧!这话你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距离陛下失踪到现在都已经一周了。”基兰说。“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应该一千六百多岁了,你确定他现在还能觉醒新异能?”克伦威尔没有理会他的话,说:“总之各位如果继续派人去文蒙斯,希望你们依然能够在那里遵守戒律禁令,清除叛党,仅此而已。”在混乱的年代,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最后的赢家,除非站对阵营,或者有个强有力的靠山。蓝烟就这样被软禁了起来,在这期间,亲王们争执了几个回合,最后各回各家决定去文蒙斯抢地盘了,城堡里像是迎来了风暴前的宁静。他以为事情暂时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只要等着温斯特回来,然后把那些桀骜不驯的亲王们教训一顿就行,但没想到的是,一天夜里,有人把他抓走了。那时,他正在睡觉,只听窗户哗啦一声破碎,沃克从小床上一跃而起,然后就被一把匕首划破了脖颈,鲜血喷涌在墙上。蓝烟正要叫喊,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在他的脸上,死命地捂着他,让他呼吸不畅。他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个强壮的男人痛苦而虚弱地倒了下去。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极迅的动作令蓝烟轻易就判断出了他是血族,只是是谁派来的?那人把他裹在斗篷里,在艾德里安带人冲进来时就带着他离开了。缺氧让他眩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廉价的黄色粗布窗帘紧闭,房间里有些闷热,阳光从窗帘底下的缝隙漏在老旧的有着一个个小坑的灰石地板上,靠墙有一张木桌,最里头有张窄床,床上蜷缩着一个黑袍人,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外头。蓝烟穿着黑袍,被绑在桌边的木椅上,嘴巴被堵住了,无法出声,无法行动,也看不到床上那人的面容。窗外传来带着陌生音调的谈话声,以及小孩的嬉闹声,再仔细听还能听见远方传来的畜生的声音,牛羊的叫声,鸡鸭的叫声。这里好像是乡下的农户家。不知道距离圣歇里耶有多远,沃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蓝烟挣扎着,尝试着解开绳扣,可刚挣动没一会儿,床上那人就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