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他被炮弹打中之后,不小心失明了,你看有什么方法吗?”游医已经不耐烦了,但是应鸾给她了草药,在她眼里她就要完成这笔交易,于是拿起烛台,对着他的眼睛看了看。橙色烛光下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昳丽,犹如一颗红宝石一样,流淌着细腻的光泽。应鸾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美。”“我看不太清。”游医从药柜里掏出一包药粉,将它交给应鸾,“你用竹管吸一点粉末,而后对着他的眼睛吹一下。”应鸾照做,紧接着楚维礼感受到眼睛仿若受到针扎一样泛起了细密的痛,让他忍不住垂下头去,甚至渗出了几滴眼泪。他在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刚才被她吹过的那只眼睛,居然能看得清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应鸾的样子,她黑棕色的眼睛微微瞪圆,似乎有点惊讶:“好神奇啊,眼睛变蓝了。”他还没来得及看够她的样子,视野里的人又暗了下去。他短暂地看清了她,而后又丧失了这种能力,这种差距令他沮丧不已。“又变红了。”应鸾的声音有些焦急,“还能治好吗?”“治不好。”游医将方才的粉末收了起来,生怕他们浪费一样,“这不是外力能治好的,要看他自己。”“看他自己?”游医说:“对,我帮不上什么忙。”她语气中赶客送客的意味十分明显,应鸾也不打算多待。就在她走之前,游医又叫了她一声:“等下,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应鸾早已习惯了这个流程:“你说吧。”游医说:“你身边的人潮热期要到了,我这里有些抑制药片,你需要吗?”“是吗?那来点吧。”应鸾也不推辞,直接拿了一瓶药片,“多少钱?”“一千。”游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给我一千就行。”“行。”应鸾早有准备,她掏出现金,塞到游医的手里,“希望您和您的孙女身体健康。”游医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哑着嗓子说:“嗯……谢谢。”他们走出门去,楚维礼才开口:“一千?这也太贵了。”这种比较劣质的药片,在帝国主星早就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吸入抑制剂和针剂,就算有价格也十分便宜,差不多一百就可以到手十瓶。应鸾则说:“她替你治好了腿,又看了眼睛,这点钱也没什么。”“那你给她的那些草药……”“刚才你听到小孩的哭声了吧?那是她的孙女,草药都是给她孙女治病用的。她胆子很小,一般都不敢出门,只有给她孙女找药的时候敢出去。”楚维礼问:“为什么不敢,她不是联邦人吗?这里也有很多联邦人。”“她是联邦人,但也是被迫归属的联邦人。确切地说,她是这里的原住民,帝国收归这颗星球之后,她被这里的帝国人吓了一跳,对帝国人的态度也不怎么好。”应鸾笑了两声,“不过她也挺有意思的,连说谎都不会,每次看着我都很紧张。”楚维礼沉默。放在之前,他对这些真的不会提起一丝感兴趣,但是因为应鸾在,他接触到了世界未知的一角。她看待人的方式和他完全不同,但是却比他的视角有意思得多。楚维礼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乐趣,而这种乐趣源自于她。
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他意识到了应鸾对他的意义很不一样,比之前任何人都不同。她接着说:“每次我去看病,临走的时候,她都要说一句≈039;你的潮热期要到了,来点药片吧≈039;。她看不出我是beta,不会有潮热期,我理解那只是她想改善生活的手段,每次都会象征性地配合她一下,给她一点钱。”楚维礼此时却沉默了。他刚才没有怎么怀疑,因为他的潮热期真的在这附近,所以他差点以为那个游医看出来了,结果她却卖给应鸾了一瓶贵到离谱的药。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热,没有前兆。他从小就不正常,潮热期也不怎么规律,就算有也都被他打针规避过去了。这次估计也一样吧?他垂了垂眼睛,反正没什么好担心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维礼都在静养,而应鸾则早出晚归,寻找着本应该和她交接的那个人。她长时间不在家,自然没有发现他身体上的变化。直到有一天她交接完成任务回来,发现楚维礼居然在扶着桌子走路,走得还很快,忍不住惊讶道:“你怎么恢复得这么快?”“体质问题。”楚维礼言简意赅,“你都不在家里,肯定不知道。”其实早在两天前他就能脱离拐杖走路,但是应鸾不在,他完全没有给她展示的机会,她对他的恢复速度自然一无所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憋闷,她不在的时候,他的狂化症状总比之前的要重一些。但是应鸾不知道,她不在乎这些,即使看到了也有可能只是简单地安慰他两句,而后又去干自己的事情。他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却又对她精力的转移感到无能为力。他发现自己对应鸾有种古怪的占有欲,可能是因为她很聪明,也可能是因为她对他很有耐心,她动手能力很强,而且味道很好闻,长得也很好看……他分析了一大堆,随后又意识到分析这些做什么,只能把这种拧巴的心态归结于该死的雏鸟情节。现在正是他理论上的潮热期,说不定他受到潮热期的影响,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虽然这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去哪了?”外面天快黑了才回来,他差点出门找她了。应鸾不知道他心中的纠结:“我给你买了一个东西,你要不要看看?”“要。”他的声音也没有往常那样锐利了,听起来柔和了不少。应鸾拿出一个包裹,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在他手里:“你摸摸看。”楚维礼用手去摸,感受到钻石一样细小的东西,在他的掌心中滚来滚去:“这是什么?”“给你买的耳饰。”应鸾说,“你可以把他夹在耳朵上。”他心中高兴,面色却不显:“我为什么要夹这个?”“因为我觉得你戴上去会很好看。”她耐心地说,“这种亮亮的东西很衬你。”听了她的话,楚维礼的耳朵顿时有些发红,他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烫,语气也磕磕绊绊起来:“没、没有吧……”“真得很漂亮。”应鸾考虑到他眼睛不便,主动询问道,“需要我给你戴上吗?”楚维礼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最终还是诚实地说:“嗯。”她轻轻拂开他耳侧的金发,完整露出他的耳朵,而后很快地将耳饰别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