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屏幕的阮昭,此刻的她穿着一身国风长裙,极致的温柔如水,可是她那双眼睛看着镜头时,黑眸中带着的却是锐利和坚定。
阮昭说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因为宝佳得的消息,从而对北安博物馆所收藏的《报春图》产生了怀疑,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
“北安博物馆所收藏《报春图》,一定是真迹。”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现场镁光灯乍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闪烁着的光亮,在这明亮又刺眼的镁光灯前,她神态依旧轻松而淡然。
“请问,您怎么确定这幅一定是真迹呢?”
台下有记者立即喊道。
阮昭打开发布会舞台之后的大屏幕,此时一张图片,出现在屏幕上,那就是她爷爷的笔记本。
“根据故宫的记载,《报春图》在清宫最后一次修复时,当时主持修复这幅画的宫廷修复师名为阮千,正是我的祖上。因此当年古画在香港现世后,傅建融老先生想要将国宝迎回国内,便找到了我的爷爷阮昌。”
“我爷爷虽不是什么修复大家,但在业内亦有些声名。在得知傅老先生是想将国宝迎回国,他当即接下这个重任,亲赴香港鉴定了此画。而他鉴定此画,不仅有他自己的见解,更重要的是还有当年阮千所留下的笔录记载。”
很快,屏幕上同时出现《报春图》的画幅的节选部分,以及旁边的笔记。
“根据阮千记载,《报春图》上有有着各朝各代的题跋和印章,最为出名的当属宋徽宗的‘天下一人’的画押,钤有方形双龙纹玺印,以及乾隆皇帝亲自手书的‘真迹无疑’四个大字。”
随着阮昭的讲解,她一点点指出画面上的题跋和印章所在。
古书画的鉴定方式中,最为重要的依据之一,就是历代收藏家和鉴赏家的题记,因为古人喜好收藏,而且一旦将画收藏之后,就喜欢刻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最出名的当如乾隆皇帝,清宫收藏品中,没被他老人家盖过章的,当是少之又少吧。
她一点点讲解下来,此刻已是成功说服到了镜头前的大半人。
当她讲解结束时,台下立即就有记者又问道:“阮小姐,光是这些就能证明这幅画是真的吗?毕竟据我们所知,古书画的真伪鉴定,是极难的。”
“对,古书画的鉴定不像瓷器或者青铜器,有着一定的标准,因此古书画的鉴定是最难的。我也知道目前引起这件事的争议,当属于那场绑架。”
她说出绑架两个字时,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包括屏幕前的每个人,不管是为了满足窥探欲也好,添补好奇心也罢,所有人想知道的,都是关于那场绑架案的真相。
“这也是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我不单单是作为修复师,我更是作为当年绑架案的亲身经历者,站在这里。”
这句话一说完时,全场沸腾。
握着手机的闵其延,猛地转头看向傅时浔。
可是傅时浔却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走向门口,闵其延喊道:“时浔,你要去哪儿?”
“去接她。”他不知道阮昭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出现在发布会上。
但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到了车上时,傅时浔将手机打开,放在旁边,屏幕上的阮昭似乎沉默了很久。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开口,终于她缓缓抬头,那双淡而清冷的黑眸,哪怕隔着镜头,都能感觉到那眼底的坦荡坚定,她说:“当年我无意中撞破了这场绑架案,于是我趁着绑匪松懈的时候,带着他一起逃离。”
“而当时,并且到绑匪与傅家交易的时间点,因此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以画换人这件事。”
台下纷乱不止,哪怕主持人说了几次安静,依旧没有挡住这股吵嚷。
所有人都在举手提问,所有人都想要探索更多。
“阮小姐,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直到有个记者,撕心裂肺的喊道。
阮昭看向他,微垂了垂眼睛,却在下一秒重新抬起,郑重道:“我此生都不会拿这件事撒谎,因为我的父亲为了保护我们,而被绑匪所杀害。我所说句句属实,警察方面也可以证明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此刻网络更是疯了一般,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