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其实我伤得很重。」
才这样讲完,肌肉使者把嘴巴长成「口」字形,鲜血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很像某种吐水雕像的使者,司曙觉得对方肯定是耍他的成分比较多,「那你还有时间跳舞?」
吐了一地血后,使者莫希突然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面部表情很痛苦地挣扎了两下,「那是因为——人生要结束——最后起码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着倒在血泊中抽搐的肌肉男,司曙觉得自己没有一脚踩上去,大多是因为薄膜隔离踩不到的关系。
「所以你人生中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裸体跳舞给别人看?」司曙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平板到了僵硬的地步。
「阿书小兔兔你误会了,其实我最喜欢人家注视我啊……在立好我的墓碑后请一定要让很多人来看我……顺便帮我提上『路过者最少看五秒』的字样——」意思意思又抽动了两下,莫希很努力交代自己的遗言。
司曙默默地把头转回去,刚好看见纸侍施下了非常大、大到把这一带全都包围的阵法。
那些被铃铛迷惑的种族像是从梦中惊醒般,冲着白色护卫发出咆哮声。
在种族要往前攻击之前,纸侍垂下了长刀,刀尖在地上阵法上点了几点,被触碰到的地方都飘起了银色火焰,「百里范围、驱逐而离,地为反处、时为瞬间。」随着他异常优雅地挥动长刀,上面的银铃跟着像是歌谣般的吟语发出了应和的声响,「正在血染大地的非理性之族,充斥愤怒的气流不该影响风之都,以此为凭而断切空间之路。」
火焰猛烈熊熊燃起,转出了奔腾的狼身,接着急速地烧灼与包围,层层困住了来不及抽身逃逸的袭击者们。
「断界术。」
随着长刀在空气中回绕了一圈,纸侍甩了甩手,将刀插在阵法最前头,整个地面开始不断震动着。在刀缓慢地下陷后,那些种族袭击者也惊恐地发现他们逐渐跟着刀被吞入了土地之中,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陷入黑暗中。
像是恒久的时间,其实也不过短短数秒。
叮地一声,阵法应声而碎。
原本被包围占据的海岸峭壁完全净空,只剩下被战火波及的焦黑土地正缓缓地冒着残火与黑烟,以及染上不同血色的岩石与早就看不出来原本样子的各种碎屑。
四周一片安静。
「啧,白毛你这招还满狠的,就算送他们去死应该也行吧。」环顾着突然变得宽阔的土地,罗德隐约对自己没有出手感到有点不满。
「……不是说不能乱杀人吗?」歪着头,其实也觉得将这些阻碍者都送下地狱会比较方便快速的纸侍看着使者,「所以送到世界的另一端,用暂时性的术法困住,他们要回来势必得花点时间。」他还是觉得这种方式不是最好的,把敌人丢远、敌人再跑回来,这样反复处理耗时又麻烦。而且既然对方都想置他们于死地,以牙还牙他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对,这样就好了。」送给第二护卫一记拇指,司曙很满意他的处理,「虽然他们想杀我们,但是彼此间没深仇大恨,而且又在可应付的状况下,不要随便夺人家的命。种族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大概是吧……所以不可以做得太绝。」而且他们也不是能够决定人家生死的身份,所以他觉得这样就好。
虽然别人的死活跟他无关,但是他也不想做被人怨恨的事。
他需要的是平淡的攒钱人生,不是变成千人斩的人生。
「你拿刀在射本公爵时有这么宽宏大量吗?」罗德冷笑了两声。
「就说我有避开了,你还想怎样啊!」
「与其争执这个,使者莫希好像失去意识了。」指着正在争执的吸血鬼与人类身后,纸侍很尽责地告诉他们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至少比起刀有没有偏更重要就是了。
「咦?」司曙猛地回头,果然看见那个诡异的肌肉使者完全不动了,「他是真的有受伤吗?」完全看不出来啊啊啊啊!
纸侍点点头。
「受重伤了。」
「所以我就说咩——我是南方区的使者莫希,呀呀,真是得救了。」
在离开海岸区域之后,司曙几个人与在外等着的艾西亚、二号会合,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什么原生岛屿,不是岩石就是丛林,另外附近还有好几座很类似的岩石小岛。
罗德巡视一遍之后说这里应该是绿色种族和海族联合管辖的区域,只有在岛的另一端有少许原住民,其他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因为南方区使者的伤势比他们想像中还要严重,不能到处乱移,于是纸侍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下石窟,让飞船先行离开后便一起藏匿起来。
「小兔子、小蟒蛇还有小猫、小狐狸们,看我一下啦——」
据说是使者的家伙在地上乱滚,无视自己被捆成蓑衣虫的样子,很有精神地跳来跳去。
「不要动!」二号一巴掌打在蓑衣虫上,本来要贴上去的叶子一直落空,让他很难全心做治疗。
「如果你再乱叫,我会把你吊在外面的树上让你自生自灭。」司曙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翻滚中的使者。
「那请一定要把我绑在人最多的地方,被注目好——棒——」一听说要吊出去,莫希整个人兴奋得卷了起来,还不断抖来抖去。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经过纸侍确认是货真价实的使者,司曙真的很想一脚踩下去,像平常转蟑螂一样把他踩到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