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两人停下了对谈,抬起头看着上方。
在固守的海蛇回游了一圈之后,有人影从上头很快地沉了下来,直接停在他们边侧,「呦,看来你们这边的进度也不错嘛,没有人介绍还可以找到这么前面去,不过得先暂时停一停了,因为大叔是来通知已经可以见帝王的消息哦。」站定了的阿青勾着笑,稍微看了眼被翻阅的历史记录,有点讶异他们可以读得这么快。
「嗯……不前往拜访是失礼了些。」虽然不想中断进度,但极光也无法抛着礼仪不管。
「我继续,你先离开,帝王不一定非得见护卫。」纸侍扬扬手,不打算丢下眼前的工作去凑热闹,「现在是迪洛隆的年代,辈分应该是你们这轮,上任的帝王跟极地圈的帝王才是同辈。」
「原来如此,谢谢提醒。」极光估算了下,放开石版,和校医打过招呼之后就迳自往上离开了。
纸侍转回目光,继续流览着下方的记录。
过了半晌,他有点疑惑地偏过头,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阿青,「还有事?」
「呦,没事。」阿青抓抓后颈,照样大剌剌地朝第二护卫看,「大叔只是觉得你对这里好像很熟,简直像在自己家。」连历史之书都可以准确无误地打开,这点他就觉得奇怪了。毕竟历史之书有相对应的封印,如果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打开也太离谱了,这让他有点疑惑。
「司平安置入了很多必要资讯。」纸侍不轻不重地回答了对方的疑问,继续翻石版页,「你和优莱的事情也知道。」
「喔,看来大叔有点小看你了,还以为两个护卫只有外型不同,原来你比吸血鬼还深沉得多啊。」微微眯起眼睛,阿青依然笑笑地说道。
「虽然你和优莱、兰赛雅、迪洛隆都在能信任的范围中,但是如果对阿书不利,我同样会出手处理掉。」公事公办地表达自己的立场,纸侍就懒得再跟对方搭话了。
「这倒不会,大叔和小优对你们那些事情都没兴趣,所以你可以安心。」阿青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一下另一个话题:「不过大叔有点担心那个极地圈的王子。以前和伊瑟斯共事时,虽然他也很亲和,但是工作时和翻起脸来是六亲不认的,连大叔都被压着打过,而且身分划分得很清楚;相较起来,艾尔菲王子就有点亲切过头了。」他不是没注意到,极地圈的王子一直想辅助其他人,虽然贵为王子,但是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跟护卫也混得太近、太没架子了。
容易出问题。
隐隐约约地,阿青就是觉得很不妥。
纸侍看了发话者,没开口。
「小心喔,大叔怕他继续跟着你们,迟早会出事。」
司曙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女孩子。
「虽然借由族人知道了使者的一切,但是真正见面时,还是觉得您实在非常年轻呀。」背着绿色的手,莉菈亲切地笑着走到他面前,毫不避讳地将眼前的人类从头到脚完全打量一番:「第一次有继任使者如此年轻,只是好像瘦了点,旅途上肯定没有好好吃过几餐吧,果然交给男人们养就是不太会注意到这些;发育中的营养补给是很重要的,稍后请让莉菈帮您配几样蔬果吧,绿色植物能让您补充养分,药用的草物能够调养伤势和平复身体的疲乏,这是人类不可缺少的。」
「……那真是麻烦你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邱隶常常会对他念的那种话,司曙咳了一声,点点头。
「还有那边那个夜行种族,看起来似乎也是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子,很久没有碰血了吗?这样不行喔,对夜行种族来说血液是非常重要的营养摄取来源。」转向了站在一边的罗德,无视于对方的杀人视线,莉菈快速地分析着:「对身体不好不说,要保护使者的话可能也会有很大的影响。莉菈评估了你目前的状况,应该还没用到三成力量吧,长期缺乏食物会压抑能力的使用,如果你有恐血症的话,植草族也能帮你调制近似血液的辅助食物,只是无法完全取代就是了……」
「谁有恐血症!给本公爵闭嘴!」觉得自己快爆出青筋的罗德打断了对方的话:「植草族派使者就是来说废话的吗!」
「啧啧,当然是来与帝王、使者谈正事,只是照顾身体是最基本的,如果使者与护卫都是处在不佳的状态中、无法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那身为印记种族的我们,也无法完全信赖新任使者。」站在帝王身边,绿皮肤的女孩指向了面对的使者,「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一个连自己状况都无法掌握的使者?司平安在世时,可是随时随地都处于最佳状态,若不是被暗算,现在应该都还是最强的使者。」
「……」司曙看着眼前的两人,没有开口。
「海族、植草以及另外两个印记种族都是属一属二大型古老种族之一,就因为是司平安,所以我们才会甘心臣服作为印记种族,就像阿斯瓦同样让神圣种族愿意低首。我们会以自己的方式评估继任使者是否合适,这是传达于植草帝王的话语。」女孩收回了手,笑吟吟地望着眼前一行人,「明白了吗?」
「你——」
「罗德!退后!」斥住了想冲上前的吸血鬼,司曙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才能开口的场合。」
罗德顿了一下,啧了声,转开头。
轻轻地呼了口气,司曙重新看向了高大的帝王以及女孩,「植草族虽然这样说,但是早就要帮忙了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有点烦,「一开始接触时你就说过知道我们的事情,也讲过会提供协助,那么我也不用交代我们的状况。如果植草族是找麻烦的种族,我劝你最好直接回去不用再联系了,毕竟我不是我阿公,也不叫司平安,连你们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们来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