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叫作黑鹰的冒险者就有一大堆,但是每个人的真名肯定都不相同。
「没关系,我不介意因为朋友而死。」绽放依旧相同的纯净笑容,名为曦的青年毫不在意自己的真名被对立种族知晓。
「……罗德?穆尔夏特?弗雷斯。」他纯粹只是要回报青年多事救他才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或意义。
「好长的名字。」神族第一个感想,「我觉得肯定很少人记得住你的全名。」
「不就是你问的吗!嫌什么!」
「哈哈,不要太计较这种细节,夜行种族的心胸难道并不广阔吗?」青年爽朗地笑着,站起身拍去了沾上衣服的花草残屑,「话说回来,如果你需要血液的话,我请风精灵帮我带来就行了,不必冒险进入战场,应该一个活口就够了吧?」
「神族什么时候也做起这种你们认为污秽的事情?」罗德疑惑地瞇起眼,没想到神族会说出要抓活体给他吸血的话。
青年微笑着,和先前那种单纯的笑容不同,有点复杂、有点无奈,「神族也并非你所想的那么不沾血腥,历史上很多种族都是狂暴的。就算杀死一个种族、一个人类,也不是什么罪过。你游走在人界时,难道不曾听过触犯了神而被降下灾祸、遭到死绝之难的城市吗?」蓝色的眼睛看向清澈的天空,那儿可能可以连结到另一片净土,「神族也不过就只是个种族,与夜行种族并没有太多差异,所有差异的存在都只源自于骄傲者一念之间。」
罗德看了他半晌,接着转头重新踏回屋里。
「咦?你……」
「不是要帮本公爵抓活体吗,快去啊。」
然后,青年笑了。
「在那之后,本公爵大概逗留了几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在那个异常讨厌的安静地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就算离开了也很快又再返回。
他和青年的对话越来越多。
青年根本没有踏上过世界土地,从出生之后一直都住在小屋里,偶尔回到神族。外面的事情全都是从大气精灵那些存在听来的,所以对于外在种族异常好奇。
他曾经问过青年为什么只待在这边,对方告诉他,这里其实有个封锁结界,强制他无法离开,但是其它东西倒是可以跑进来。
至于是因为什么,每次这样问,青年便露出有点悲伤的微笑,什么也不讲。
「……所以你真的训练一个神族去帮你抓活体吸血吗?」司曙用一种「你真的很缺德」的眼神鄙视隔壁的吸血鬼。
「本公爵又没有叫他抓得那么勤劳!」原本他也只要一个活体就够了,哪知道那个脑袋抽筋的青年一天照三餐抓,最后还问他需不需要宵夜,搞到后来他也烦了,将抓来的活体一个个洗完脑放掉才解决活口过剩的问题。
「是说,你说的那个神族是曦……」皱起眉,正好也才刚听过这个名字没多久的司曙有点疑惑,「听说我阿公他们旅团里也有个叫作曦的神族,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这样他们的旅团也太匪夷所思了!先不讲那个不认识的阿斯瓦,光他阿公就很怪了,现在还知道第三个人是个会帮吸血鬼抓活体的神族,难道这个旅团是来毁灭世界的吗?
他越来越不懂他阿公了。
罗德有点意外地看了人类一眼,「你听谁说的?」
「一个叫巴邦的大胡子,也是使者,似乎和我阿公有点熟。」比划了一下,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司曙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去,「真的是同一个?」
「……对,本公爵和他认识大概百多年之后,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那段时间他经常到小屋和青年聊天,也会带点东西进去,但毕竟那是神族的领域,所以身为夜行种族的吸血鬼自然不可能待太久。
顶多数日,更多数月,然后在隔离术法消失前离开,约定好下一次再来。
直到世界开始迈入人类版图时代,青年突然消失了。
因为当时小屋周遭有很夸张的破坏痕迹,不晓得是青年自己逃跑了还是发生什么事,总之那附近都是神族的人,罗德远远看见之后判断了情势便离开了。
「后来,本公爵再遇到他时已经是在人类世界的事了,他说他和两个人一起旅行,是三人团队。」那个团队正好到夜行种族的地盘附近,大概追踪到他气息的青年非常不怕死地偷偷潜入跑来找他,说了些冒险旅团的事情。
罗德知道团队里一个叫作司平安,一个叫作阿斯瓦。
当时在大陆上这两人异常有名,而且是好坏参半的那种有名。
会说好坏参半,是因为他们也海扁过某地的国王,到那国家毁灭之前,两人的通缉令都还张贴在全国各处,而类似这样的事还不只一件,大致上吟游诗人形容他们是易邪易正的旅团,难以来往。
青年告诉他,在经过小屋时,他们两个邀请他进入旅团,正当他还为封锁术法发愁时,他们非常轻松地就把那些结界打烂;同时还制作了切割法术,让神族无法追踪到他。
因为青年的表情实在太快乐了,像鸟儿终于得到翅膀在蓝天里翱翔,所以罗德也没有再过问他小屋里的事,只推着他要他赶快回到旅团不要落单了。
再之后,断断续续地一直从各种不同管道听见他们的事迹。
例如,他们找到了失落的亡者国度,把里面闹得鸡犬不宁,还被当地领主警告不要再来闹事。
例如,他们去了深海拜访古老海族,结果在那里差点毁掉沉船宝藏,险些被海族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