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年纪还更小些的时候,他的影子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甚至偶尔还能夺走他的肉身,伪装成他活动,使他只能暂时成为一具白骨骷髅端坐在黑纱帘后的神座或者主家的主位上,不能让他们发现那时的他是没有影子的。
虽然那帮人也根本不可能敢抬起头去打量他。
但作为他的影子,虽然延伸出了自己的意识,却竟然是与他截然相反的性情,他的影子其实温和无害,没有攻击性,并且更稳重成熟。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说想要解决掉这个异变的存在,甚至有时候有些事情他也会跟他的影子商量。
后来,他这个特别的影子也和他一起来到了夜雾主家和他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夜,让他在这里觉得没有那么孤独和无措,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了。
所以他将他母亲为他取的而他自己却再也不会用到的名字——月郎,慷慨地送给了他。
这恰好代表着既然影子是他自己的,那月郎自然也还是他自己。
因为是他的影子,所以月郎和他的默契当然很高,他们两人一起的决策不仅让虽身为家主但年幼的他不受所谓长老集团的摆布,并且更进一步,在年幼的外表下是天生的野心家,玩心重且桀骜不驯,到如今才逐渐步入少年而对于异界的各方妖异来说却是有着一定威慑力的存在了。
月郎的性情相较于他就没有那么张扬好胜,而他对于他的影子也是比较纵容的,实际上也是奈何不了他,所以只希望他那影子不要背着他不知道擅作主张做一些令人苦恼的事出来,好在他的影子与他是一体共存知道利害,因此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由着他了。
这次来到现世纯粹是他对于已经定下的巫女继承人太好奇了,却没有想到这个行为糟糕名为久生爱世的女人会成为他们分歧最大的存在……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成熟沉稳的月郎竟然会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那天晚上,他就在他终于维持不住化为白骨养神休息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用了他的□□去找那个女人了?!
虽然他是随心所欲,但这里是现世,出于各方顾虑还是得谨慎些才行,所以当月郎回来后他便立即质问他去做什么了,他们出发前不是说好了不擅自行动,为什么他还要冒这个险。
但月郎却自然地跟他说,他去看白天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了,说她受到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定在哭,所以想去看看她,想着想着就这么做了。
一开始,真宙以为月郎说的那个女孩是彰子,毕竟被人针对又为难的还无法反抗,可不是委屈极了,但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不对,月郎说的那个受委屈的女孩竟然是久生爱世!
所以,他竟然觉得受了委屈的是那家伙?!
真宙试着告诉月郎,那个巫女继承人并没有那么好,甚至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强的话,那些人为了完成神主大人的执念将来真的可能就会按着他娶她,这光是想他都觉得要疯,结果他竟然还对她感兴趣?!
但月郎却依然表示他就是非常喜欢爱世,说她被严厉管教的这几天非常难过和寂寞就是想陪陪她。
真宙却认为月郎就是想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认为大家包括真宙都对爱世有误解,认为只有他才能看到爱世的不同,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越是不让他认可的人他越要认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确是一体的,性格的确相像,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都那么随心所欲,所以月郎对真宙的不满和抗议视若无睹。
在久生爱世的跟前,控制着真宙身体的月郎都会显得更活泼些。
这是由于化为了白骨而不得不披着黑斗篷在夜晚出行的真宙,面无表情地坐在树上从窗边所看到的景象,看着那本属于他的身体做着他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事。
……
在刚开始,他还会故意和月郎较劲说他不喜欢久生爱世,他喜欢的是那个叫彰子的女孩,如果月郎还这样一意孤行,那他就用同样的方式去吸引彰子。
毕竟这是他的身体,当然是他做主。
但随着年月的增长,月郎根本不为所动,并且把很多原本真宙想用来吸引彰子的尝试转身就转移到那女人身上就为了让她高兴,即便那个女人已经被赶回到乡下去住了,他还是不放弃,在那种有神明镇守的地方还敢铤而走险去找她。
所以这世上真的就有这种没有眼光的男人,将来受苦受难也是自找的。
并且月郎最过分的是自以为认定和拿捏着他,还让那些长老团的人察觉到家主大人在意的女人就是巫女继承人,这让他非常气急败坏。
后来他在月郎又去找那个女人的时候及时抢回了身体主导跟月郎合为一体,但即便是他主导了,在面对久生爱世看见他之后就兴奋的模样,他还是有种吃了亏又说不出来的憋闷感,且不知道该如何更正。
如果特地跟她解释他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月郎那更是可笑至极的行为。
转身就离开是最好的做法,但因为有月郎的存在和影响,真宙是说不出自己讨厌爱世的,无法真正表达他的不喜,因为只有这一点月郎会干扰和阻止他,所以爱世一直以为月郎就是真宙,从未想过这可能是两个不同的人。
最后,真宙只能强行忍受着爱世对他的接近和亲昵,想着从此之后再也不见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