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澜生自以为是在救她,可她不明白澜生为什么非要救她。
她这样不好么,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不利,也没有任何痴心妄想,难道非要她真的变得面目丑陋害人害己,澜生才甘心么?
……
也许是为了还能在爱世心中留有最后一丝余地,澜生没有将爱世常年行走在暗夜中的事告诉任何人,不论是他的好友还是他和爱世共同的亲人。
可他是普通人,在现世之外的世界里,他没有任何力量,他只能依靠自己能在现世中查询到的信息去找到能够替他解决这件事的人。
因此他查到了爱世童年所在的森安乡,查到了位于森安乡的守山神社,甚至还找到了守山神社的下任宫司继承人——铃守椿绚。
委托这位被称为是神语者的青年能点醒爱世,将已经被邪异缠身而不自知的她解脱出来。
椿绚则慎重接受了这项委托。
……
椿绚自然不是一到东京就莽撞地去解决纠缠着爱世不放的真宙。
他细致地观望着东京这个因无穷尽的欲望而滋生诸多邪祟脏污的繁华都市,尤其黄昏之后,喧闹的霓虹灯延伸不到的阴暗处,是邪秽恶灵狂欢肆意的地方。
他看到当年那个雪安家的小女孩,如今名为久生爱世的少女,身着绚丽华艳的和装,自在轻盈地行走在这样的暗夜中。
也许有人不明白她为何在这样的夜晚中盛装出行,但椿绚却不知为何能隐隐明白她这么做的缘由——她也许一直在扮演着神明的使者,扮演着她曾心心念念却终究没能扮演成功的神使少女。
她已经能够纯熟地使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去净化那些都市阴暗处的邪祟。
她总是能善意地救助每一个被邪异侵害的人,之后却如蝴蝶般轻盈离去,对他们的道谢视而不见。
她在危险的暗夜中,有着自己的温柔和冷淡。
爱世如今的气质,居然让椿绚有着熟悉的感觉,这让他很意外。
但让他更意外的是,明明看起来非常清醒和冷静的她,却放任那个最具危险性的妖异男人将她搂在怀中。
明明灵力被吸食,她却心甘情愿地模样,就像被邪肆的毒蛇圈缠住的蝴蝶般动弹不得。
他几乎本能地出手,要将她拉离那个邪异的桎梏。
却不想那看到他用“为何你如此堕落竟与邪异为伍”的神情的爱世,对他的态度是烦躁与厌恶。
“那样心机叵测的邪异之人,你不该与他待在一起,更不该庇护他。”看着爱世护着真宙的模样,椿绚有些皱着眉不赞成地开口道。
椿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将爱世视作是与他相同之人,应捍卫现世“洁净”。
“不要!你管我跟谁在一起,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邪异之人又如何,我不也是邪异之人么,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么。”
看着爱世不同于往常的冷静,情绪异常激动的模样,真宙则不动声色地将爱世往身后揽去,并朝前方的人客气开口道:
“我们没有做任何为祸世间的事,相反我们还努力像神使大人您这般努力净化着这座城市的脏污,不知为何您还对我们充满敌意。”
“难道所谓的妖异之人中,就不能有一心向善的么?”
椿绚对待邪祟妖异从不留情,面对真宙的质问他冷然回道:“为不为祸世间,你在吸食她身上的养分时就应该清楚了。”
“以及,你到底是净化污秽,还是使其臣服于你,想必你更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