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面对她的纠缠对她不喜,作为神职人员,椿绚还是尽职尽责地不让诅咒侵害到她。
这不就是那些巫女们说的,是她的“祭品”么。
爱世当然伤心,但她的骄傲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是难堪。
所以她就如任性自我的孩子那样,不计后果地冲上去口不择言地朝椿绚发泄她的愤怒。
但椿绚的姿态仍旧是不为所动的平静,冷淡。
他越是这样,爱世就越是觉得自己丑陋不堪,她最后像赌气一样大声喊道:“不用你一副假惺惺牺牲了自己的样子!我才不用你管!我永远都不用你管!”
说完,爱世就哭着跑开了。
……
后来,久生子爵威逼利诱铃守一家,胁迫他们必须继续压制爱世身上的诅咒,且彼此婚约上的事也是时候谈谈了。
但椿绚都不为所动,他并不是那种会受人胁迫的人。
而爱世知道爸爸竟然去威胁铃守叔叔和椿绚后立即就去跟他吵了一架,甚至一脸厌恶地说她讨厌椿绚,爸爸要是再这样,她也讨厌爸爸!
“你身上是有诅咒的你知不知道!”子爵大声道。
“所以那又怎么样啊!我自己会克服!”爱世也不示弱地大声回道!
“不就是诅咒么,不就是会痛么,不就是祸津之子么,不就是不能嫉妒么……这么……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不用他管!”
爱世说着说着,终究还是落下泪大哭了出来。
小时候,她以为她不受人喜欢,都是因为别人害的。
原来,真的是她太糟糕了,所以大家才都不喜欢她的。
最后,子爵大人不再坚持的原因,是爱世含着眼泪宣读誓言般对他承诺,以后,她不会恋爱也不会结婚,她不会去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不会去争强好胜,这样爸爸就不用担心她会去嫉妒别人诱发诅咒了。
……
在爱世13岁的时候,诚夫人与牵着爱世一起回到了东京。
久生子爵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告知别人他那之前送到乡下教养的小女儿已经回来了。
不同于七年前被送回乡下时的任性高调,七年后回到东京的爱世低调寡言,除了最亲密的家人,东京没多少人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再加上她这里也没什么亲友,所以除了待在家里,她哪里都不怎么去。
即便是爱子姐姐藤原家那边的澜生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也对她毫不在意,甚至对她的印象还是糟糕,抵触她再介入他的世界里。
但同样,她又怎么会在乎澜生的想法呢。
虽然是这么想,但爱世有时还是会在外婆的怀中哭泣,好在外婆一如既往地温柔疼惜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外婆会一直陪着她的,爱世别难过,一切会过去的……
为了不让诅咒影响到她,她还努力将自己的世界缩减到最小,不让自己有机会去嫉妒甚至是羡慕别人,远离那些也许会刺激到她的人和事,努力让原本好动的自己变得沉静。
现在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就不会引发他人的厌恶。
但不知怎么的,只要她这么想,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有人曾说她这个做作样子是在学彰子。
而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就告诉自己,她不能这么想,为了抵抗这种情绪,她甚至想着要是哪天真的遇到了彰子,她得对彰子态度友好才行。
爱世总是自己对抗,自己消解,然后自娱自乐——没有去上学的她或是在房间里画画,或是跳舞,或是在花园里种花,或是独自去图书馆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