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来得及告诉一个人。而想通知余棠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他和他们隔了开来,落入了另一个界中。
龙砂要形成攻击模式需要五分钟左右,但是只要展开,至少可以阻拦九重天的侵袭。
“九个交叠的界都有修复能力,唯一出去的方式就是一口气全部打破。”曲艳城说,“否则,如果只打破一层,就会被套在里面,永远出不去。”
“这有点难啊。”车慎微转着手里的烟管,“要用法阵。”
“你背不出法阵?”
“不是,借助法阵的话,我怕动静会太大……”
就在这时,曲艳城突然从他脑海中读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思维。
这是之前不曾读到过的。
车慎微的思维一直很“敞开”——这是个很单纯的人,他的思维阅读起来就和一本儿童读物那样简单轻快,令曲艳城感到满意的是,还很有逻辑,并不混乱。他阅读过最混乱的思维是许越的,充斥着各种毫无必要的浓烈爱憎,就好像一道放了太多调味料的菜。
一个人思维的声音可以代表他的性格。他很喜欢听车慎微的思维,干净得让人想起清澈的山溪水流淌的感觉。
只有这一次,涌入他脑中的思维是浓烈而杂乱的,像是疯狂卡带的录影带,杂色,黑白,无法理解的画面。尽管短暂,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在想什么?”他问。
车慎微怔了怔,咦了一声,有点慌乱无措。
“刚才说到法阵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
“哦……这个啊。算了。只有这个方法能出去吗?龙砂达不到你说的强度。”
“所以你不是说了吗,要用法阵。”
——会很难看的。车慎微的思维短暂地划过。
依然是那些混乱碎散的思维,应该是某种回忆。曲艳城揉揉太阳穴,这种思维带给他的感觉很糟,令人感到微微的恶心,就像是坐了一场过山车。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什么很难看?”
“我的样子。”车慎微问,“你确定?”
“打破所有界是最快捷的办法。而且你要知道,余棠在其他地方,他只有一个人。你有点不对劲,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你以往都是和看到了红旗的斗牛一样叫着就冲出去了啊……”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说到底,你怎么就确定我能打破所有界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到曲艳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
“……这是我从你的思维里读到的啊。”他说,“九重天展开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想的。‘打破所有界就能出去了,还不算太难’,我没说错吧?既然有能力,干什么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