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是在洞房后满血苏醒的。
乌鸦能说会道故事多,与沈元夕颇为投缘,相谈甚欢。
自它来后,沈元夕白天看腻了书,就跟着乌鸦到车外玩。乌鸦会给她讲故事,那难听的嗓音挺久了,别有一番风味,让故事平添了几分引人入胜的沧桑真实感。
每天白天,乌鸦都会飞出去飞高了探路,去的地方险了,他就让沈元夕待在原地,等它回来会捎最甜的果子给她。
要是离得近,沈元夕就会吹着小竹笛跟着它。
每次离开马车,乌鸦都会对三殿下说:“你放心睡,小王妃交给我照顾。”
但每一次,他们离远了,三殿下都会晃晃悠悠跟在后面,操心地更多了。
他怕乌鸦嘴上不严,把一些不该说的破事透给沈元夕,又担忧乌鸦做事不仔细,沈元夕会磕磕碰碰受伤。
十五这天,离戈芳城只剩三十里,河川挡住去路。
“进戈芳要涉水。”乌鸦说道,“要找艘能载马的船了。”
乌鸦飞到树顶,拍着翅膀招呼沈元夕上来。
沈元夕收好小竹笛,找支撑点爬树。
乌鸦凭一张嘴给她指路,哪里好攀,哪里能撑脚,全都说给她。
“你怕虫子吗?”乌鸦问。
沈元夕絮絮叨叨说道:“还是怕的,原以为我不怕,漠北的虫子都很干枯,看起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可自打进了崖州,这地方的虫子又大又肥,还水灵灵的五彩斑斓,瞧见会害怕。”
成熟稳重的乌鸦啄起脚边的虫吞了,给她清了场。
“上来吧,没了。”
它选了个树杈,沈元夕扶着树干站了上去,矮丘水湾尽收眼底,戈芳城就在水上,城内船只小舟像漂流的蚂蚁,顺着水来去。
“那个城门。”乌鸦说,“就是戈芳城了。”
“真的是建在水上的城。”沈元夕见识了这种奇景,对戈芳城更是好奇。
乌鸦炫耀起自己的回忆库。
“戈芳城如今作主的,是宴兰殿下的家臣之一,白家。白家是前朝僖宗一脉,若是前朝未亡,白家也算正经的皇亲国戚。”
“原来是前朝的皇室宗亲。”沈元夕第一次听说。
“白家的拿手绝活,是毒。”乌鸦说道,“幽主把蛊毒之方教给了白家,白家对付幽族,就是毒攻。现在不知传承如何,听说白家已经科举入仕了,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沈元夕不解,科举入仕最是正常,为何会说意想不到。
“哪里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