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提不成啊,早没事了。”
说完,她看着桌上有点茫然的其他几人,自己简单解释道:
“就我初中那阵被班上人欺负过一阵,蓝给我出的头,我跟他俩就是这样认识的。”
这句话很简短,概括了太多故事,只有经历过那段时间的三个人知道,完整的事情远不如姜闪闪的语气那般轻松。
姜闪闪从小就被妈妈打扮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小学还好,但到了刚上初中那会儿,班里有个女生看她很不顺眼,总是明里暗里地排挤她,孤立她给她取难听的外号。更严重的时候,他们还会故意把姜闪闪关到厕所隔间或者杂物间里,围成一圈说她是小婊。子,到处造谣她跟哪个班的男生早恋。那段时间姜闪闪很怕去上学,每天闷闷不乐,没事就想缩在房间里哭鼻子。
直到纪因蓝出现。
纪因蓝刚上初中那会儿也是小混子一个,他那段时间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三天两头请假或者逃课,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在学校出现也是臭着张脸,学校里没几个人敢惹他。
那天纪因蓝可能是碰巧想去杂物间抽根烟,结果刚进去就看见了躲在墙角的姜闪闪。她头上的发卡被扯得乱糟糟的,脸上还被人用黑笔画了大乌龟,正抱着腿在那抹眼泪。
纪因蓝瞥了她一眼,给了她一包纸巾。
第二天,他难得按时来了学校,然后在那群女生围着姜闪闪的课桌叽叽喳喳笑着的时候,“啪”一声把书包摔在了她旁边的空桌上。
姜闪闪也不知道纪因蓝都做了什么,总之,那天之后,就没人再敢来招惹她了。而她也慢慢和纪因蓝丁逸逍熟了起来,重新变回了以前那个开朗的小女孩。
纪因蓝总说自己嫌麻烦、不爱管闲事,但其实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一旦看见身边人遇见困难,他永远都是最先冲出来的那一个。
“我懂了,我们蓝从小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侠客,失敬,失敬。”
陆珏颇为认可地点点头:
“不愧是蓝。”
“那可不?”丁逸逍撇撇唇角,一脸骄傲:
“之前许最不是一直被那姓崔的针对吗?知不知道是谁看不惯他嚣张的样子挺身而出?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默默做了事件的推手?知不知道是谁将崔哲言的斑斑劣迹一纸状书告给了被蒙在鼓里的老牛让他关注这事给人出头?都是我兄弟!我兄弟就是北川一中的守护神!”
“不是?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在我身上安窃听了吧?”纪因蓝就觉得奇怪。
“嗐,哪能啊。就那天你跟老牛聊天的时候我路过,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当即就觉得我兄弟真是热心肠,北川一中欠你一个感动校园头衔。”
“得了吧。随口一提,哪有那么夸张。”
纪因蓝笑了一声,摇摇头。
旁边的许最拿着筷子,却没动,只垂着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有点出神。
过了一会儿,纪因蓝偶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两人对视片刻,纪因蓝扯扯唇角: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鸭肠还是毛肚?”
“哦……”
许最手指微微一动,手里的筷子失了平衡,不小心掉到了桌上,又滚着掉到了地上,碰撞着发出一串响。
“啧。”纪因蓝瞥了一眼,没多在意,只跟旁边的服务员道:
“麻烦再给一双筷子,谢谢。”
“啧啧啧啧……”
围观了全程的丁逸逍“啧”得像一只蝉,头摇得像拨浪鼓,满脸写着阴阳怪气: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掉筷子你骂我笨比,人家掉筷子你立马贴心献上服务,我懂了,世间事大抵就是如此,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说着,他还要装模作样地拿手里的纸团擦擦眼角,却忘了那张纸前不久刚沾过变态辣椒油,顿时泪如雨下。
“他没长嘴你也没长嘴?要哪天你哑了,我也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边当嘴替。”
纪因蓝说着都觉得可笑:
“不替他要筷子,他可能会盯着自己的碗一直打坐到这顿饭结束吧。”
“你还真别说。”
姜闪闪乐得花枝乱颤:
“阿最,你也有点太内向了,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你跟我们多说说话能怎样啊?”
许最有点不自在,他抬手捏捏帽檐:
“也没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