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不知道慈溪先生对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有如此惜才之心,甚至还萌生了想要再次收徒的念头。
今日没等到人,他也不着急,实在见不上就算了。不过途经此地,此处变化这么大,游览两日也算是长长见识。
他得让家里打听一下这肃昌的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这么受当地人的吹捧,他冷眼瞧着这里的百姓们恨不得要给他塑个雕像供奉着了。
若是个没什么靠山的,他可以举荐到族中,他们族里有不少都在京中做官,如果能够吸纳这样的人才为他们所用,岂不是更好。
杨二郎对于宋声的靠山一无所知,在当地待了两天打听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些消息。
一,此人名叫宋声,前些年科举的状元郎,出身于微末,是个寒门之子。
二,这人很有才华,不仅会读书,还会治理地方。听说走马上任的路上就遇见了一桩河伯娶亲的荒唐事,硬是没有服软,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事儿解决了。
三,这人的夫人是个哥儿,育有一子一哥儿,很有生意头脑,这几年在这边经营的生意越做越大,听说还跟军中有合作。
杨二郎越打听越觉得这夫夫两个人都是人才,动了招揽他们的心思。
他们杨氏虽是名门士族,但这些年圣上有心削弱士族,家里在京为官的人虽然不少,但保不齐后面会出什么事。多吸纳一些寒门官员进来,也能稳固一下家族的地位。
他想了想,盘算着寻个机会拜见一下这个宋知府。
而此时的宋声和陆清压根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们一个忙着衙门的事情一个忙着生意的事情,压根没有心思想别的。
晚上宋声从衙门回来之后先吃了个饭,然后照例先去看了看两个儿子,最后才回到房中。
陆清现在已经不做针线活了,白天忙了一天,这两天还要忙着给沈植再交一批货,吃过饭了他还在打着算盘算账。
算盘珠子布拉布拉的响,宋声坐到他旁边,按住了他的手,低头凑上去亲了两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说道:“别忙活了,白天忙晚上忙,也不怕累坏了身子。”
陆清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眼尾微微翻动,“相公说的轻巧,这么多过两天可都是要给人家大爷送过去的,再不赶紧算出来,就赶不上了。”
宋声才不管那么多,干啥也不能累着自己的夫郎,他道:“赶不上就赶不上,让他再等两天。”
陆清轻捂着嘴笑了笑,“好好好,那就再让他等两天吧。”
“锦绣街这段时间营收如何?租那些铺子的城中富商们有没有闹事?”他闲聊提起道。
锦绣街刚开始修建好之后,因为租金高,一开始没多少人愿意租。毕竟这条街虽然挨着河边,但其实地处城西,人流量并不多,把店铺开在这儿很容易亏本。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没人愿意租。后来宋声跟那些人说可以让他们先试租一个月,这一个月如果铺子不赚钱,就不收租金。但如果赚钱了,要按照他们营收的比例交租金。
至于这个比例是多少,可以再商议。宋声特地办了个灯会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我这条街上开的美食铺子也多,陆清更是把酸辣粉,麻辣烫,还有一枝春的奶茶全都开在了这条街上。
尤其是这个地方的夜景更为优美,沿河而建的商铺地势高的地方都盖了不止一层,宋声特地让人找了当地比较厉害的建筑工匠,盖了几座三层楼的酒楼。
晚上把街上的灯笼全都点亮,晚上坐在楼上看夜景看河景,岂不美哉?
宋声把这条街按照旅游景点打造的,试运营了两个月,生意不是一般的好。如今是第二个月,那些原来租铺子的人都争着抢着要续租。而原来举棋不定没有抢先租铺子的人悔死了,早知道他们也弄上一件试试了,谁曾想这块儿的生意竟然这么好。
两个人清洗完之后躺在床上,还没有太多睡意,陆清趴在宋声的怀里闭目养神一般说道:“相公,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把肃昌这里建设的这么好。现在我每次出门,都有老百姓上前热情的跟我打招呼。看得出来,他们很爱戴你。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嫁的人不是你,如今的我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宋声揉了揉他的头,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不嫁给我还要嫁给谁?我不同意,你肯定是要嫁给我的。不光这辈子,下辈子我也非你不娶。”
陆清噗嗤一声笑了,相公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这般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两个人东拉西扯了一些家常,陆清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说道:“相公,我看慈溪先生对咱们家团团态度不太一般,每回上课总是提他回答问题,有时候还会临时给他加一些课业,教导他感觉要比其他人严格一些。”
其实这些陆清本来也不知道,是有一次放学后团团好久才回来,晚上他问了一嘴才知道的。不过这些并不是团团说的,而是圆圆这个小话唠说的。
宋声听完之后说道:“慈溪先生大概又起了爱才之心吧。咱们团团的确是个读书的好料子,跟我一样,读书过目不忘。而且他性子从小就沉稳,适合走科举的路子。”
“那咱们团团以后是不是有机会能拜慈溪先生为师啊?”陆清问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先生曾经发过誓不再收弟子,但他作为一代大儒,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呢?
陆清自然也有这方面的私心。
宋声摇摇头,“不见得,慈溪先生为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既发过誓,应当会遵守誓言。”
陆清也没失落,“也罢,收不收弟子其实也不影响什么,左右咱们团团和圆圆现在都能跟着他读书,已经挺荣幸的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缓缓入睡。
京城,皇宫。
肃穆威严的皇宫日复一日的立在这里,向人们展示着这个国家统治者的威严。
此时的一国之君已经缠绵病榻半年有余了,原先的大朝会三日一次,也因为皇帝的精力和身子不济,改成五日一次了。
这会儿早朝刚过,景帝刚回到勤政殿中,就感觉浑身疲乏无力,身边的刘德福赶紧把他往旁边的卧榻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