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落她眼睫尾处坠着的泪珠,又点了点她微红的鼻尖,笑她:“几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爱哭鼻子?要是被别?人看到往日高情逸态的女君这?副模样,该笑话你了。”
“你休要转移话题。”翁绿萼又戳了戳他的胳膊,抬眼看他,“怎么伤的?我看你脸都白了,要不要紧?”
萧持不愿把战场上那些刀光剑影带到这?里来,弄皱她的眉。
只简单说了句‘不小心被抹了毒的刀刃砍到了,无碍’之后,转身看见张翼正站在不远处,眉眼微扬,叫他过来。
“君侯。”
“挟翼累坏了,你带着它下去安置。”萧持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峻面容上带出几分笑,“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张翼连忙欠身:“属下不敢。”
萧持又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到时候随他一同参加庆功宴,转身牵过翁绿萼的手往西院走。
“手怎么这?么冷,为了迎我,贪漂亮才穿这?么少?”
先前的陌生感在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十分熟悉的自?恋语气中慢慢消弭。
翁绿萼嗔他一眼,看见他锋锐轮廓上浮着的一圈青色胡茬,知道他披星戴月地赶回来,必定又累又乏,也?没?和?他斗嘴,呵呵笑道:“夫君你开心就?好。”
萧持志满意得地搂住她的腰:“还害羞了?面皮怎么那么薄。”
“这?是自?然,世间少有人能及夫君,脸皮这?般厚。”
萧持就?爱她这?副鲜活灵动?的模样,被她怼回来也?不生气,哈哈笑着继续逗她。
萧瑟秋风中,爱侣低低的说话声?传过来,依稀有馥郁香气逸散,驱散了风里的含意。
挟翼在原地歇够了,见还没?有人带着它下去喝水吃草梳毛,有些不耐地咴咴两声?,过来拱了拱张翼。
张翼这?才如梦初醒般,看着挟翼那双神气的大眼睛,牵着缰绳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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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香她们去准备沐浴要用?的热水并澡豆、香胰子等物,翁绿萼拉过萧持到屏风后,替他卸下沉重的盔甲和?腰间佩着的长剑。
萧持大剌剌地站着,享受着她体贴的服侍,自?上而下望去,看见她浓密的睫和?挺翘的鼻,露出一线红唇,看起来就?很好亲。
翁绿萼及时伸出手,挡住他亲下来的嘴,鼻子一皱,嫌弃道:“夫君,你伤是在胳膊上,不是在鼻子上吧?”
脱下盔甲之后,那股尘土混合着干涸汗液的味道扑面而来,翁绿萼忍了又忍,见他还要凑过来亲她,实在是受不住,瞪他:“快去沐浴。”
被嫌弃了,萧持悻悻然地站直了身子:“你陪我去。”
“不要。”翁绿萼被他酝酿着欲的眼神看得面上发烫,如何不知道这?只轻浮的野蜂子背地里在打什?么主意,只伸手轻轻推他,“阿姐待会儿就要回来了,愫真知道舅舅回来,定然也?期待着要见你。不能耽搁。”
也?不怪翁绿萼担心,萧持每回入了水,总要格外激动?,容易闹得满地水渍狼藉不说,顶、磨的时间也?要漫长些。她可不想出去得晚了,被萧皎用?揶揄的眼神扫来扫去,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翁绿萼一脸正经?,萧持绷紧了脸,看起来比她更严肃。
“我胳膊上有伤,不能碰水,想叫你帮个忙而已。”萧持好整以暇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话里却一派正气,“绿萼,你在想什?么?”
这?人!
翁绿萼瞪他一眼,正好此时杏香她们隔着屏风回禀热水、巾帕等已经?备好了。
她顺势绕过屏风往外走,裙袂微扬,上面用?捻金彩线绣成的萱草花泫然欲飞,泄露出主人并不平静的心绪。
萧持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追上去,目光柔和?而平静,是他鲜少露出的安宁姿态。
回家了,真好。
浴房那边儿传来翁绿萼唤他的声?音,萧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就?来了。”
她到底有多怕阿姐她们知道她们在偷偷干坏事?
虽然帮着帮着,翁绿萼最终也?没?能防住野蜂子的蜇人行为,但好歹守住了底线,她拍开他水涔涔的手,冷着脸道:“衣裳在那儿,自?己?穿。”说完,她径直出了浴房。
托萧持的福,她也?得再换一身衣裳!
萧持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半是餍足半是好笑地微微眯起眼。
这?女人,脾气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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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愫真终于见到她思念已久的舅舅,看着萧持瘦削得来越发显得深邃锋利的轮廓,又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草药味道,眼里含了两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