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晚上付清真梦见了小时候的裴明衍,白白嫩嫩的缩在角落里。
人贩子养了大约有十来个小孩,这些小孩后来的去处好看的看能不能卖进皇宫,不济的就卖给一些当地的富豪赚来巨大的利润,付清是最早进入的一批,跟他同时进来的小孩早已经被卖掉了只有付清留下,人贩子想着付清做饭打扫又听话便一直留着他。
人贩子又将一个小孩卖出去的时候裴明衍就缩在角落里眼神炯炯的看着两人交易,他脸上全是脏污的黑灰,那是昨晚上付清往他脸上抹的。
裴明衍长得太过白净好看,很容易被前来交易的人买下,只得用这么一个蠢办法。
裴明衍身上那身干净看着值钱的衣服已经被人贩子卖了,现在换上了粗布衣,付清站的离他很近,还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上因为粗糙衣服摩擦出的红痕。
这是一个家里娇养出来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卖了。
人贩子拿到了钱,走过来便趾高气扬地指着付清大喊:“喂,给我舀瓢水来!”
付清正在照顾一个生病的孩子,那个孩子年龄小又是多病的年纪,现在又是冬天,短薄的衣服根本抵不住寒冷,于是生了很严重的风寒。
付清将小孩的头轻轻地靠在草席上,起身给人贩子舀了一瓢水,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男人慢慢喝完,因为他还要将瓢放回去,不然男人会生气。
付清犹豫了半天忽地跪下:“你能不能带小风去一趟医馆,不然他会死的。”
男人看着人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踢了付清一脚,“滚!”走近小风那里拍了拍他的脸蛋,“要死了?晦气!只好这样”
剩下的话男人没有说完,但付清知道男人会剥夺他们每个人剩余的价值,生病了的孩子最后便会被男人卖给青楼,去了那个地方便真没几天好活了。
付清哭着恳求,还有几个孩子看着发生的一切全都低下了头,男人狠狠扇了付清一巴掌:“你倒是乐意出头!”
付清闭了眼,当他跪下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接下来他知道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反而听见男人的嚎叫,付清睁开眼看见一直呆在角落里的裴明衍咬在了男人要打他的那只手臂上。
寒风冬月里,两个小小的人并肩跪在硬沙子铺成的地上,两个人身上都受了大大小小地方不同的青紫的伤痕。
付清猛地睁开双眼,便见屋内已经天光大亮,他急促地喘息片刻,这是他第一次梦见原身小时候的事情,他是在原身出山历练进入一个秘境身死后穿过来的,他没有原来的记忆只凭借书中的剧情知道裴明衍是他从小陪伴长大的竹马,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付清缓了一口气,听见外门的敲门声说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春柳端着洗漱的用具:“神之子,大人现在正在前厅议事,看您睡得香便没叫您。”
付清洗漱了便被春柳领去前厅,他远远便看见符无忧都快黑成煤炭的脸,一脸郁色还不敢生气只得憋着的模样。
符无忧看见来人便立马站起来,语气不悦:“付九九,你倒是在别人府里睡得香。”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好像付清只能在国师府里睡得好一样,“我看你心里根本没有任务!”
付清陷了一晚上的梦境身体只觉得疲惫酸疼,梦境里的拳打脚踢好像特别真实的落在了他身上。
付清抿了抿唇对符无忧说了声抱歉,符无忧看着眼前的人眼下还有沉郁的青色,似乎并不如他口中睡得香,心里还憋着的怒火一时没有散发的地方,只得甩袖想要拉着付清离开。
一道温润细软的男声说:“无忧,九九并没有睡得很香。”
符无忧止步回头看向娄清欢。
付清抬眸看见坐在一旁的娄清欢,今天他依旧穿着鲜艳的桃红色衣服,拿着一把玉扇,往桌子上随便一靠便是一副美人图。
娄清欢在为他说话,为什么?付清有点疑惑,在原文里不管作者如何描绘娄清欢善良的品格,但他知道娄清欢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连与娄清欢相熟的符无忧也说,娄清欢是个无往不利的人,而他竟为萍水相逢的自己说话,实在是有点可疑。
裴明衍从主位上起身走到付清身边执起他的手,往主位旁边的一个位子上坐,淡声对娄清欢道:“你应该叫他神之子,只要到了雒阳皇城的地界便应该遵从雒阳国的规矩。”
娄清欢不应该叫九九而应该尊称他为神之子,娄清欢脸色倏地一白,站着的符无忧皱起眉反驳:“付九九是无相宗的弟子,是我的同门师弟,不是什么雒阳皇城的神之子。”
就算他十分不喜付九九要拜入师尊门下但也不能做一个凡界的神之子,他只能是无相宗的弟子。
付清看着三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但好像说什么都是错,最后他决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