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第五遍,第六遍,第七遍。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波本终于换了个问题。
“朗姆死了,和你有关系吗?”
“不……没有。”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躯体上痛觉残存,两仪绘川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耳边传来了时钟呆板的滴答声,同时传来的,是波本轻佻戏谑的声音。
“康帕利大人,刚才冒犯了,实在不好意思……康帕利大人的身体意外是很敏感的类型呢?什么时候能再次落到我手里呢?”
波本说着,递给她一小瓶中和剂。两仪绘川对这种危险发言充耳不闻,接过喝下,眼珠子缓慢转动,看向四周。
因为最后致幻剂的影响,因此她重新想起十天前的事情了吗?她请波本替她审讯特训的事情。
……思绪还有点混乱,但基本能想起前情提要。
简单来说,她乌鸦嘴发作了,自己真的被请进审讯室,BOSS亲自命令。
贝尔摩德提议波本来审讯,琴酒和BOSS两个人都远程连麦监督。
被请进审讯室的原因也确实是朗姆死了,她和宾加算是倒数几个见到过朗姆的人,她额外还有一个库拉索临消失前负责给库拉索交警视厅档案的工作,确实有可能接近库拉索,嫌疑稍微比宾加大一点点,于是惯例去审讯室走一圈。
——也只是大一点点,每天给库拉索发资料的人很多,各个渠道都有,康帕利和库拉索的工作交接也是朗姆要求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十天前的试验中,她发现自己的体质是比较脆的那一档,痛觉放大剂喝下去后,碰她一下,她能直接疼晕昏迷,断片半个小时。
这种体质也有一点点好处,这一次正式审讯中,波本在对康帕利使用痛觉放大剂后康帕利就直接晕厥,经贝尔摩德入场检查确认,波本就理直气壮地申请减少药量,并成功得到允许。
其他的药,她还是有点抵抗能力的。失忆前的自己终于点对了一次技能点。
最后的致幻剂让她想起十天前的事,不过她什么额外的话都没有说,只一直喃喃着“我不知道”“我没有”。现在没有琴酒把她崩了,完全是顺利过关。
中和剂开始发挥药效,虽然站起身的动作还有些艰难,但大脑已经清明了。
波本凑过来笑问着要不要他扶她出去,康帕利甩开他的手,扶着墙壁慢慢挪出去。
同样拒绝的,是爱尔兰焦急神情之下,试图扶住她的动作。
两仪绘川轻轻摇了摇头,爱尔兰也没坚持,紧张而焦虑地说着:“义父之前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朋友声称自己收留了库拉索,并指使库拉索杀了组织二把手朗姆!义父是无辜的,也努力辩解,但那位大人厌烦他了,他为组织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完全不能让那位大人转换心思……”
两仪绘川震撼地眨眨眼,皮斯克这……?
爱尔兰恳切地看着她:“康帕利大人,我知道您现在很累,但琴酒今天的行程安排是监听您的审讯之后就去处决皮斯克。您愿意最后去看他一眼吗?他有些遗言想对您说。”
第73章一次邀请
两仪绘川靠着走廊墙壁撑住身体,墙体瓷砖被中央空调吹得冰凉,碰触的一刹那仿佛要冻入骨髓。手臂生理性地颤抖一瞬。
爱尔兰低垂着眼,没有冒犯地注视康帕利刚出审讯室的窘态,只安静地等着她的回复。
两仪绘川神情严肃,先给琴酒打一个电话,请琴酒暂时等一下,等她获得“听皮斯克遗言”的许可。
——她敢肯定,如果自己二话不说直接去见皮斯克,那她有概率被琴酒连着皮斯克一起崩掉。
她也有必要听听皮斯克的遗言。现在的她像是在黑夜的森林中行走,试图找到“狙杀BOSS”的道路。贝尔摩德的路很难走,她总得摸索其他可能的道路。
皮斯克会和她说什么呢?
在琴酒同意等她获得许可后,两仪绘川抬抬下巴,对爱尔兰说:“先说说皮斯克的所谓朋友是什么情况。”
爱尔兰点点头,连忙介绍:“那个人是泥惨会的中层干部,父亲以前和泥惨会做生意的时候,和那个人算是认识,生意场的兄弟。”
两仪绘川懂了,塑料情。
爱尔兰继续阐述着:“那个人……听说了朗姆死去的消息,又听说了库拉索的一点信息,就敢在喝酒之后,大言不惭地自己和父亲很熟,是父亲和他共同收留库拉索,把朗姆杀死。”
两仪绘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什么?可以理解为泥惨会宣称自己对双子楼事件负责吗?
爱尔兰简短说出后续:“那个人吹牛说完的一个小时后,那位大人就下令铲除泥惨会。泥惨会里没有朗姆也没有库拉索,审问了所有人,都是这一样的结果。所以父亲其实根本只是被那位大人厌烦了,和泥惨会一样,宁错杀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