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绘川错愕抬头,就看见戴着鸭舌帽和粗重深棕色眼镜,穿着一身休闲装扮的降谷零笑眯眯地朝她眨了眨灰紫色的眼,体态自然又俏皮。
工作人员没催,但两仪绘川一抿唇,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径直钻入摩天轮的包厢。
降谷零紧随其后,车厢门“啪咔”一声关闭。
两仪绘川移开目光。
她今天只是想一个人在乐园里逛逛,一个人坐摩天轮玩,一个人想计划,并不打算和降谷零对话呀。
现在能说什么?把计划和降谷零说吗?
远处传来轰鸣声,两仪绘川一愣,立刻朝窗外看去,远远见着多罗碧加乐园主题大楼的顶部腾升浓烈黑烟。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警官被关在电梯里了。
两仪绘川叹一口气,把腰间的狙击镜摘下来,递给同样朝外张望的降谷零。自己收敛其他心思,心无旁骛,从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炸丨弹犯的外貌特征,一边拿出纸笔画他的简笔画形象,一边说着。
“这个炸丨弹犯之前害过萩原和松田,特征还挺明显的,喜欢在近处观察爆炸现场,会戴着耳机听广播新闻。带着细黑框眼镜,长脸宽下巴大鼻子,前头的碎发走向有点像萩原,不过头发远没有他那么长。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刚才有发给风见一份,不过没这么详细。我现在再给他发一份?”
两仪绘川把画完的简笔画撕下来,递给不知何时已经拿下狙击镜的降谷零。
降谷零接过简笔画,没多说什么,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我发吧。”
两仪绘川点点头,一手交画一手拿狙击镜。降谷零拿出手机给简笔画拍照发消息,两仪绘川拿着狙击镜四处寻找那个炸丨弹犯。
降谷零如果追根究底,问她为什么会知道炸丨弹犯的容貌?
……唔,没什么办法。
只能耍赖,说一些“他的一些炸丨药原料是从组织里购买的,加上之前有关注过监控,所以已经差不多知道他的容貌”这些勉强能敷衍过去的话。
两仪绘川把外部现场扫视一轮,没发现画风比较符合炸丨弹犯的人,做出炸丨弹犯估计在建筑物内的判断。降谷零也发完信息。
降谷零完全没问她的消息来源,省却一轮对话。
两仪绘川松一口气,又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今天穿得很年轻也很帅,认真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但现在怎么办?……之前瞒他很多身份,又瞒着自己的心意,害他伤心。现在她又该怎么说?
——她还是打算做一个任性傲慢的玩家,决定嗨起来,让自己成为那个重量级的叛徒,引琴酒进入她还没想好的埋伏中。复活药属于游戏玩家的部分,不能告知,降谷零听完后可能会怀疑她打算自杀。
——但也不能不说,她还得麻烦降谷零卡时间点,把她了解的组织资料乃至于朗姆了解的组织资料,都在她主动暴露身份前安排人员铲除。武器、药物、政商要员、组织内人员的情报,这些全数处理掉,组织能元气大伤。
——没有拖到一年后的必要,宾加这个潜在的小BUG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大BUG,并且,多的也只是一年而已。在组织里忙碌的一年,她会渺茫希冀着80点好感度到达,乃至于算计他,给他挖坑……这个部分,无法说明。
摩天轮不知不觉已经转完一圈,降谷零朝她伸出手,“走吧。”
两仪绘川抓住他的手,悄悄抓紧。
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之前为了遮掩“康帕利易容成波尔多红”这件事,称呼降谷零为“零君”。现在,她似乎要故技重施,做坏事。
她无法让自己在未来的一年都做坏事,所以,她决定让自己一切在游戏里因为无拘束而想在一年中做的坏事都凝聚起来,集中爆发。
不管是抓住BOSS的红黑剧情,还是或许能保留在世界通道的好感度剧情,她都要一起试一试。
……公螳螂啊,这真的是恶劣到没边了吧?
不要试图把人变成动物,或者变成昆虫。这是一定会遭遇反噬的恶劣行为。
她不愿意把降谷零往黑透的方向逼,也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但这不意味着没有空子可以钻。人的情感其实很难用数值计算,尤其这个好感度系统还是很标准很刻板的,依照牵手拥抱亲吻doi为进度条的攻略向好感度系统,准确度和灵敏度,其实真的不好说。说不定能碰碰极值呢?
愧疚,兴奋,期待……她现在的情绪真的很多,搅成一团,乱得很。
降谷零微微歪头,什么都没说,只耐心等着,灰紫色的眼眸和蜂蜜色的头发都熠熠生辉。
——要试图钻好感度评判标准的空子之前,先得把好感度锁给解开。
两仪绘川深呼吸一口气,弯起眼睛笑道:“现在有爆丨炸事件。‘在摩天轮顶点kiss,或许能一辈子不分开’,这样的恋爱尝试,暂时没有心情。有些可惜但肯定得等下一次再来。”
两仪绘川说着惋惜的话语,但她扬起嘴角,重点显然在下一句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