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问,波本直接选择再发邮件:【我了解了一些辛多拉公司的信息,但是这些信息恐怕不足以收购这家公司。康帕利为什么会指定这家公司?】
康帕利:【问我?还是先回答一下你自己了解了多少信息吧。如果是看了大象的粗糙皮肤,就和我说你看见了一面灰棕色的墙,那你还是直接回日本去吧。】
波本沉默一秒。他相信自己会适应康帕利的风格,但是适应期可能不会太短。
短暂斟酌后,他言简意赅地和康帕利阐述自己对辛多拉公司目前了解的情况。
辛多拉公司属于高新技术公司,靠技术吃饭,垄断也是技能垄断,在IT界是毫无异议的暴利。公司本身非常健康,股票价格年年上涨。其他IT公司在技术和金钱上都打不过,只能另走他途。
辛多拉先生本人没有不良嗜好,没有污点档案,没有要好的朋友,所以无法从他本人入手。
和辛多拉先生唯一关系还算亲密的人,是养子泽田弘树。辛多拉先生没有把他关在阴暗狭小的储物柜里,而是供他吃穿读书,支持他进行DNA追踪程序研发和人工智能的开发。
这些信息,和他两天前对辛多拉的基本了解,没有太大差异。
当然,这两天他也有查出一些小东西。未必有用,但也未必没用。
【唯一值得注意的点,或许是他对开膛手杰克的些许特殊关注。他的私人收藏里放着开膛手杰克使用过的匕首,而他的祖先是20世纪初从英国移民来美国。
【他的公司有基本研发完成的DNA追踪程序,我可以尝试在一周内获取辛多拉的DNA信息,与匕首上的DNA信息进行比较。
【但诚恳地说,就算他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技术不会因为血缘而改变,他的公司只要在技术上依旧处于垄断地位,这个公司就很难出现动摇。】
康帕利很快回复道:【有用,他就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不用‘就算’二字做假设。不过还是先测出结果再说。结果出来后再告诉我。】
波本悄悄叹息。他对康帕利,一直处于少见多怪的状态。康帕利说的三句话,他会有两句不知道怎么接话。
先不提为什么康帕利一副笃定辛多拉社长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就算是,那真的有用吗?
他说过的,对于辛多拉公司而言,只要IT技术处于垄断地位,这些信息都根本无关痛痒。
但波本忌惮康帕利,同时也相信康帕利的能力。他在思索之后,选择照做。
波本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专业的潜入搜查官,短短五天时间,他就将信息录入DNA追踪程序,并得到“辛多拉社长是开膛手杰克后代”的确切结果。
他依照康帕利的要求把结果告诉她,很快,康帕利就发给他一列联络方式。
康帕利:【这些是可以对接的媒体,做好联系对接,曝光辛多拉的身份,在一周之内,我希望这条消息能像长了黑翅一样,像蝗虫一样飞遍美国。】
波本:【传遍美国之后,是利用股价波动对辛多拉公司进行商业攻击吗?】
康帕利:【一周后告诉你。】
波本:【……】
按理来说,他不该发省略号的。但他真的没忍住。他直觉康帕利不会介意。
幸运又或者是无趣的是,康帕利没有再回复他。
波本回翻记录,点开康帕利发给他的媒体名单。这些媒体里都有组织的外围成员,甚至有完全就是组织势力的媒体机构。波本一边联系,一边悄悄把这份名单抄录备份。
组织不吝啬于在各行各界都悄悄扩张自己的黑暗触角,在暗处滋生吞噬,每一个人都是触角中的一环。
康帕利是站在触角中的哪一环,能看到全貌的多少?
三天后,波本从他的眼线中,收到了“辛多拉疑心他的血缘是泽田弘树透露,对他态度大变,开始压榨童工,强迫他研发人工智能”的情报。
四天后,工藤优作带着泽田弘树从辛多拉公司离开。
面对媒体采访,工藤优作先让弘树上车躲开镜头,而后从容且惋惜地表示:“祖先的罪孽不应该由后代承担,更不应该由无辜的养子承担。辛多拉先生在事情发生后失去了照顾孩子的心情,我表示同情。但孩子更重要,我会依照一位匿名好心人的提醒,将这个孩子带回他父亲身边。希望大家在关注这个孩子之前,先多多关注我即将发表的新书吧。”
在一个心直口快的媒体人递话筒询问“听说工藤优作因为新书一字未动被日本的编辑催上门,这才躲来美国,请问是真的吗”之后,工藤优作二话不说,立刻钻入轿车跑路。
波本有些疑心,那位“匿名好心人”是康帕利。但是不是或许没那么重要。
泽田弘树当天由工藤优作护送回到日本,第二天成功和父亲樫村忠彬相见。
而父子相见的同一天,托马斯·辛多拉“羞愧”自杀。
泽田弘树拒绝接受遗产,辛多拉社长的股份由其他亲戚继承。
事件接连发生,辛多拉公司的股票大跌,失去信心的股东和股民纷纷抛售手中股票,连辛多拉社长的不知名亲戚也不能免俗,在继承股票的公示期满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股票预先卖给其他人。
二十天后,两仪绘川这个“其他人”就这样低调成为辛多拉公司的新社长,管理会社重入正轨。人工智能研发项目被她认定是“骗研发资金的”,连项目带资料都丢入回收站,并进行物理格式化。
其他组织成员收购的公司,也都陆陆续续进入管理正轨,资金链开始流转,而FBI连边都没摸着,还在盯着旧资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