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闻言,眼浮迷惘,有些不懂她喝醉和不用上朝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不用上朝。
想?不明白她便不想?,只将酒杯搁下,保持三分清明:“宿醉起?来,脑袋会疼,明早还得去舅母那将棣哥儿接回来呢。”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裴瑕黑眸轻眯。
“那肯定惦记。”沈玉娇失笑,又似嗔看他:“难道你个做父亲的,不惦记孩儿?”
裴瑕知道她这般慵懒的娇态,全因这半壶玫瑰露酒所起?。
但?看她泛酡色的娇嫩小脸,还有眼波流转间不自觉流露的妩媚,喉头不禁微滚。
原来,酒也不是全然无益处。
日后闲来无事,或许也可与她在府中小酌一二。
沈玉娇并不知裴瑕心思,撂下酒杯后,便开始专心吃螃蟹。
裴瑕见?她爱吃,拿着蟹八件慢条斯理帮她拆。
他生的好?看,就连那只提笔弯弓的手也生得清瘦修长?,骨节分明。此刻不紧不慢拆着螃蟹,神?情专注,侧颜如玉,轮廓分明。沈玉娇支颐看着,不觉出神?。
这样挺好?的。她想?。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念头方起?,头顶便落来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锋利得仿佛要将她头骨都?戳出两个窟窿。
沈玉娇原以为是谢无陵,偏脸一看,发现是寿安公主。
恍惚间,仿佛时空重叠,上次中秋宫宴,寿安也是这般看着她。
那一回,自己闪避地低下了头。
这一回,沈玉娇克制着心底怨恨,平静地回望她,不卑不亢。
就因为是公主,所以害了人?,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么?
她所依仗的权势,还能护她多久呢?
“玉娘,吃吧。”
耳畔清润的嗓音唤回思绪,沈玉娇敛眸,见?裴瑕将拆好?的蟹肉、蟹黄分堆在盘中,肉白如雪,黄灿若金。
“拆了三只。”裴瑕道:“我再给你拆两只,至多五只,螃蟹性寒,贪食伤身。”
“好?。”沈玉娇朝裴瑕笑了下:“多谢郎君。”
“又客气了。”
裴瑕见?她吃得欢喜,拿起?银剪,继续拆着螃蟹。
许是多饮酒的缘故,吃过螃蟹,沈玉娇有些内急,便先行离席,由宫人?引着去偏殿更衣。
离正殿越远,丝竹声也愈□□缈。漆黑天穹之上,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潋滟。
待到从?偏殿方便出来,原本守在门口的宫人?却不见?了。
沈玉娇蹙眉,轻唤着:“有人?么?”
并无人?回应。
她疑惑地往廊外走两步,忽的一道疾风拂来。
还未等?她反应,嘴巴便从?后被捂住,一阵悬殊巨大的力量,叫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拦腰抱去偏殿旁的假山。
假山里光线昏暗,那抵着她肩背的胸膛又那样坚实滚烫,沈玉娇心下慌乱不已,两条腿用力前后踢着:“唔唔!”
直到头顶响起?刻意压低的慵懒男声:“娇娇,是我。”
沈玉娇挣扎的动作停住,眸中的惊惧也转为惊讶。
“我现在松开你,但?你别出声,知道么?”
沈玉娇:“……”
她又不是傻子,知道是他还叫,岂非闹得人?尽皆知。
见?她不再动,谢无陵也松开捂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