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提及与盗匪厮杀的?危险,但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象,那?是何?等的?凶险可怕。不同于地痞混混间的?拳脚斗殴,战场上可是实打实的?刀剑无眼,随便一刀下来,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一命呜呼。
“谢无陵,你若是为了我,真的?不必如此。”
纤细指尖捏紧衣摆,她乌眸含着郁色:“我很庆幸在困顿无助之际能遇上你,也?很感激你在金陵对我的?照顾,但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我如今是裴瑕的?妻,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世家无和离,我今生注定是他的?妻。”
“你是个很好的?人?,如今能得霍帅赏识,在军中闯出些名堂,我也?替你高兴。且我相信以你的?条件,日后定能寻到一位好妻子,与你共度余生……”
“大丈夫绝无二妻!”
谢无陵声音陡然高了,挺拔身?躯也?朝沈玉娇那?边倾去,黑眸炯炯:“我已有你,还要旁人?作甚?”
沈玉娇被他这?声音吓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捂他的?嘴,又小心翼翼朝外看去。
见屋外并无其他动静,她才暗松口气,再看面前气势汹汹的?男人?,她心头一颤,连忙将?手收回。
雪白手腕却被男人?牢牢叩住,纤柔掌心下是男人?炽热的?薄唇,热息喷薄在她的?掌心,潮湿滚烫。
那?热意让人?心惊,她急抽手:“你…你松开!”
谢无陵并未松开,只握着她的?手从唇瓣,到了他的?脸庞。
他偏头,好似在干涸荒漠中濒死?的?旅人?总算寻到一片绿洲般,粗粝的?脸庞去蹭着她的?掌心。
想贴得更紧,又怕自己粗糙的?脸,磨疼她的?手。
他的?娇娇,细皮嫩肉,他怎舍得叫她疼。
“谢…谢无陵……”沈玉娇指尖蜷缩着,嗓音都紧张地发哑。
“娇娇,你难道忘了么?我们在土地公面前敬过香火的?,天?地神明都能为我们作证,你我是结发夫妻。”
谢无陵牢牢覆着她的?手,黑眸灼灼望着她:“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那?个裴瑕,从未有过我。”
迎着男人?深邃又滚烫的?眼眸,沈玉娇如同被烈日灼烧般,眸光飞快闪烁着,她本能地避开:“我……”
还没开口,掌心忽的?被亲了下。
沈玉娇愕然抬头,便见面前的?男人?眼尾上挑,噙着笑意,很是得意:“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
沈玉娇回过神,双颊发烫:“我才没有!”
她羞恼辩驳,自己反倒忘了克制嗓音。
等意识到不对,屋外响起冬絮的?询问:“娘子,你在唤奴婢么?”
沈玉娇眉心一跳,忙道:“没有,我刚才……做噩梦了。”
“可需奴婢给您拿一份安神茶?”
“不用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外头,再看面前男人?。
他松开她的?手,薄唇轻勾,还是那?副得意模样:“我才不信你,你一贯口是心非,撒谎也?不眨眼的?……”
沈玉娇语塞,谢无陵又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啧了声:“这?小家伙可真能长?。”
“娇娇,你现下别想那?么多,好生待产。”
他直起身?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你就安心等着我来娶你就是!”
说着,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直起身?来:“时辰不早了,小世子人?小脾气大,我得先回了,免得他又啰嗦。”
沈玉娇微愣:“你这?就走?了?”
谢无陵脚步停顿,笑看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忽又俯身?把脸凑到她面前,低沉嗓音透着几分哑:“不然你再亲我一下?你亲我一口,我寿数都能增十年。”
“……无耻!”
沈玉娇偏过脸,才不理这?胡言乱语不正经的?男人?。
谢无陵本也?就是逗逗她,若她真亲了他,他肯定也?不走?了,先扑上去亲个痛快再说。
现下见她脸红,目的?达到,他心满意足,却还是舍不得又深深看了她好几眼:“这?府中不好说话,待下回寻个好说话的?地方,我们再叙旧。”
撂下这?话,他走?到花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