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了,谢陆言立马烧水,开始给应宁物理降温,用干净的布给她擦身子。
应宁又痒又疼,躺在床上哭,好几次想伸手抓,谢陆言心疼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碰,看着应宁受罪的样子,他心里跟猫抓似的,但只能咬着牙硬撑。
接下来的几天,谢陆言天天给应宁清洁皮肤,涂药膏,一天得擦个遍。有些药膏含激素,孕妇用得特别小心,只能短时间用,可疹子就是反反复复,不管是西药还是中药膏,都不怎么见效。
发烧倒是退得挺快,但疹子就是消不下去。应宁不想让阿言太担心,总是一副坚强的样子,稍微好点就自己翻医书查资料。
她突然想起来,可以用马齿苋试试。她记得,这东西能治瘙痒,小时候,她爷爷常用这玩意儿捣成汁给皮肤瘙痒的患者外敷。
谢陆言一听,立马给药房打电话问有没有马齿苋。
药房的人说没有,他又问了镇上其他几家药房,也是没有。
这东西成本低,可以说是十分廉价,药房一般不愿意备货,药房的人在电话里说:“马齿苋山上有的是,有调货的功夫不如直接去山上摘了。”
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应宁问:“怎么样?”
谢陆言挂了电话,说:“有的,等着,我这就去药房拿。”
应宁提醒他下雪了,让他多穿点。
“好嘞,老婆,等我。”谢陆言出门前亲了亲她。
但是,他一出门,就从车后备箱里拿出背篓和铲子,决定自己上山去摘马齿苋。
上山的路难走,但好在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马齿苋,他蹲下来,把手套摘掉,用铲子把土壤上的冰铲走,再用双手把马齿苋刨出来,他头顶上顶着手电筒,双手在冰冷的土里刨啊刨,直到手发僵,刨够半背篓,就匆匆忙忙下山。
下山的路上,雪地滑得跟镜子似的,谢陆言心急火燎,一不留神,整个人跐溜一下,裤子都撕了个大口子,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冷风嗖嗖,疼得他直皱眉头,但顾不上这些,他硬撑着爬起来,把散落的药草一颗颗捡回,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透,赶紧往家赶。
他带着湿漉漉的草药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忍着腿上的钻心疼痛,他一瘸一拐地推开家门,喊了一声:“老婆,我回来了。”
应宁等他等到眼皮打架,还是坚持不住睡了过去。她侧身躺着,手捂着肚子,后背袒露着,疹子红得跟火烧云似的……看来这小笨蛋刚刚没忍住,还是挠了几下。
谢陆言刚脱下冰凉的外衣,不敢立刻碰应宁,便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先洗了个热水澡,自己动手包扎好受伤的腿。
紧接着,他快步来到厨房,开始鼓捣背篓里那些中药。用提前准备好的地榆、荷叶、地肤子、白鲜皮和刚刚摘来的马齿苋,全部下了锅,熬成了一剂洗剂。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一夜没合眼,捧着药汁来到卧室,轻轻撩开被子一角,用棉签蘸取药汁,小心翼翼地给应宁全身涂抹。